李粱沒有說話,如果一定要說,他真想問一句:麵對一個從未給過自己好臉色的人,換做是你,怕也是惱火的吧?
薑月夜挑挑眉,又摸摸鼻子,道:“首先,我先跟你道個歉……”
薑月夜的話才開了個頭,李粱便一副受寵若驚地瞪大了眼睛,順便後退了一步,“薑師叔不需要道歉,你沒做錯什麼。”
“還叫薑師叔啊?我都……”跟你道歉了!
當然,他的話依然沒有能說完,因為李粱已經又先開口了,“當年薑師叔說過,不管在山下時,我們是什麼關係,但現在我們在宗門上有輩分之分,尊卑有別,薑師叔您讓師侄要謹記!”
薑月夜愣怔了,“我說過這麼混賬的話?”
鄭芝洲點頭,“何止說說過啊?更過分的事情都做過了好嗎?現在……打臉也應該!”
想當初,為了李粱對伏惜瑤死心,他還特地跑到他院子裏來,對著李粱好一通教訓呢,要不是他及時趕了回來,他都怕他的第一個弟子還沒捂熱便被眼前人用毒藥給玩死了。
薑月夜神色不太自然的咳了咳,“那麼師叔……呸,是大哥給你道個歉?阿粱你就勉為其難地原諒大哥好不好?”
末了還小聲嘀咕一句,“早知道是自家兄弟,當初下手就該輕點阿!”
鄭芝洲臉色有點難看,“你想要怎麼輕?”當著他的麵就敢想著要怎麼對付他的親傳弟子?要是他不在呢?豈不是要被他弄死?
雖然這二貨也沒少幹過!
“師傅,沒關係了。”李粱眸子微暗,又著薑月夜道:“薑師叔,今天麻煩您過來,我其實也不是想拉關係,隻是私心裏想找回自己的身世罷了。”
“如今,真相大白,今,今後更加不會對小師叔有不該有的想法了,薑師叔放心。”
鄭芝洲看著永遠把自己放在卑微處的弟子,眉峰不禁皺了皺,這樣發展下去,很容易出事啊。
而且,他貌似還不清楚伏惜瑤壓根就不是宮家的人呢,要不要告訴他呢?
算了,還是不要了,省得他又要多出別的心思,到時候傷心的還是他自己。
鄭芝洲這麼想著時,手也搭在了李粱的肩膀上,“你薑師叔有心認錯,你就原諒一下他吧。”
原諒?
嗬!
當初他被人說成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時候,怎麼沒有人站出來,替他說一句話?
李粱眼皮子微微下垂,遮住了眸裏的暗光,道,“哪有什麼原不原諒的?都是自家人,那些玩笑過去了就過去了。”
說著,忽然抬眼直視神色有些尷尬的薑月夜道:“隻是,薑師叔知道我父母是誰嗎?當年為什麼會隱藏於山林之中,又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這個,這個……”
“薑師叔如果不方便說,我自己去查也可!”說完轉身就走,這回卻沒有給薑月夜任何的挽留的於地。
他忽然覺得,他的問題多餘了,生於皇權傾軋之地,哪有血脈親情?
所有的不幸隻是因為權勢罷了。
李粱走後,鄭芝洲這才微微的歎息一聲,“我這弟子,本來就心思敏感,你還這般折騰,真是不知該說你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