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輕蔑地想,看……多麼容易就得手了。
反倒是一直本能不喜他避開他的白小仙才是另類吧。
他粲然一笑,道:“楚姑娘,你不是能進入雪香閣嗎?我要你幫盯著白小姐,她的種種行事我都想知曉。”
“季哥哥……?”楚嬌皺起了眉頭,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季沉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情,楚嬌不傻,馬上就自己聯想了一下,心想,季哥哥是想要報複白小仙?當然,她也討厭極了白小仙,若不是自家爹爹靠著白府吃飯,她早就對那個刁蠻任性的白小姐不客氣了。
於是,楚嬌滿口答應。
楚嬌還戀戀不舍地想要和他再多多說幾句話,季沉無情地拒絕了,找了個借口就離開。
楚嬌癡癡地望著他的背影,心想,總有一天季哥哥一定會被她感動,然後愛上他。
今天季沉給她的笑容已經讓她想入非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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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仙閑著無聊,拉著一幫丫鬟開始抹葉子牌,當楚嬌出現在雪香閣裏時,她都有些奇怪,楚嬌一向不喜歡到她這來,當然她也不喜歡楚嬌就是了。
這姑娘說好聽點是有恒心,說難聽點是聖母心。雖然都是穿越老鄉,不過白小仙一點都不打算和她進行深入的交流。
這會兒她進來了,她也沒發話,就摸著葉子牌,和幾個小丫鬟有說有笑。
楚嬌顯然受不了這種無視,很快就忍不住咳了一聲。
丫鬟桃紅接到白小仙的眼色,笑著遞了一杯茶給楚嬌。“楚姑娘,喝茶。”
白小仙打了張一萬貫,笑眯眯地道:“嗓子不舒坦,就喝點茶吧,別讓人誤會了我這雪香閣衝著了姑娘。怎麼,楚姑娘有閑到我這邊來?”
楚嬌被她的陰陽怪氣氣到了,她不甘情願地應了一聲,想著自己身上是帶著季沉的任務,倒是沒有像往常那樣牛脾氣,反倒是乖乖地坐在邊上。
白小仙倒是有點奇怪,打了一番牌,見她還坐在一邊。
這楚嬌不去攻略季沉,來她這裏幹嘛?
若隻是一天也就算了,而且自那以後,一連兩日,楚嬌都天天不落,躲著溫氏抹葉子牌的白小仙也被她盯出一種犯罪感。
倒是有一天,忽然又不來了。
她鬆了一口氣。心想,再過幾天就是冬至了,爹爹和哥哥也會回來了。正打算打完這次,就收了葉子牌和骰子,沒想到被溫氏查了個正著。
她被溫氏狠狠地罵了一頓,罵得她整個人都蔫了。
她明明都很小心了,小丫鬟也都被好好地說過了,怎麼會被嬤嬤發現了啊!!!
“小姐,後天老爺和少爺都回府了,若是見到你喝酒打牌,奴還不如投井自盡算了,是奴害了你啊……”溫氏說著說著,就抹起眼淚來了。
白小仙再三保證,還把自己搭了進去才算完事。
沒錯,溫氏老早就想要她學些閨閣女子的禮儀,隻不過通通都被她給糊弄過去,這一次溫氏是狠了心,乃至她一答應,當天下午就在寧城中請了一位大家。
這位大家夫姓趙,昔日乃是宮中後妃身邊的掌管禮儀規範的大宮女,也對小姐們的禮數相當嚴格。
白小仙在見到趙大家本人的時候,都已經想跑路了。
冬日的午後,晴雪時分,簇蔟紅若玉錦的山茶在雪中有別樣妖嬈的容姿。
趙大家用著古板得連字調都維持在一個水平說著大長串的什麼婦德、婦言、婦容、婦功,聽得白小仙都快睡著了,好不容易她說完了,忽然手裏的戒尺就往她身上一擱。
白小仙被戒尺打了一下,懶骨頭都馬上坐正了。
趙大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繼續道:“古有良媛班姬曰‘行已有恥,動靜有法’。”
白小仙有點忍不住了,開口便道:“古還有木蘭代父從軍、則天皇帝廟堂為帝、穆桂英掛帥三軍,大家你豈不是見識太寡?”
趙大家倒是沒想到她居然還敢反駁,手中戒尺就要揮下,可惜白小仙怎麼會白白挨上她的打,她敏捷地從座位裏跳出,然後向趙大家扮了一個鬼臉就跑了。
“你站住——”趙大家真的快要被她氣死了。
桃紅柳綠兩個丫鬟在門外看著自家小姐跑了出來,而裏麵的趙大家是一臉青青白白,她倆馬上就知道了是什麼回事,然後想起了溫氏的吩咐,撒開小腿追了上去。
白小仙一跑出來,覺得舒坦極了。不過兩個小丫鬟追了上來,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真的是一點都不想繼續上那個什麼趙大家的女德課,她可不想學壞了腦子。
跑到假山處,有點氣喘籲籲了,還遇見了捧著玉色茶花的青蔥少年,她眼睛一縮,正要躲開,然後就聽到了兩個小丫鬟追過來喊著的聲音:“小姐!小姐……您還是跟我們回去吧!”
白小仙看向季沉,季沉淡淡地看向她。
白小仙心一橫,拉著少年躲進了假山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