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逛論壇，居然對這個id沒印象？”陸深驚訝地反問。
“因為我也就隨便逛逛啦，不會注意id，論壇的app也是完全沒下。”江挽保持尬笑。
“哦，可以理解。”陸深不疑有他，“反正基本上每個吵架的帖子都有他，你說一天花那麼多時間在網上吵架哪行，現實生活要不要了，我就開小號去勸他，結果你猜怎麼著，他還懟我。”
江挽：“……”
江挽沒什麼底氣地問，“你都開過什麼小號？”
“隨機id那種。”陸深想了想說，“我還真記得幾個id，比如，這是個小號12138。”
江挽：“……”
他依稀記起一段對話。
-這是個小號12138：朋友，別為這種小事動肝火，天氣涼，出去吃頓火鍋。
-為深哐哐撞大牆：你自己吃吧，老子今天非得掃平這群反串黑
江挽弱弱地問：“還有嗎？”
“我想想啊。”陸深知無不言，“好像還有個叫隨手一打1122。”
江挽：“……”
那些對話曆曆在目，浮現在眼前。
-隨手一打1122：陸深也就是個普通選手，兄弟，犯不上為了他吵架
-為深哐哐撞大牆：陸深普通？誰不普通？你家正主？
江挽氣若遊絲：“還有嗎？”
“真記不清了。”陸深有點疑惑，“你這麼關心我小號幹嘛，趕緊吃飯。”
“哦，好。”江挽趕緊低頭又掰了個蝦，“我就好奇嘛，誰能想到明星選手還會開小號回帖子啊。”
“也是。”陸深笑了笑，“我就是閑得無聊，隊休的時候會看一看。”
江挽：“……”
他告誡自己，往後隊休日和休賽期一定要謹言慎行。
“這個撞大牆是挺煩人的。”江挽歎了口氣，心裏說毫不失落是不可能的，沒想到自己給偶像造成了困擾，忍不住diss了幾句，“是個噴子就算了，還不聽人勸。”
“那倒也不是。”陸深說，“我沒覺得他煩人，他挺好的。”
“嗯？”
江挽本來都準備好心裏再飄過一個省略號了，陸深的回答讓他愣了愣。
“他素質挺好，跟人吵架基本不帶髒字。”陸深說，“而且他是我最早的粉絲，這麼多年還挺不容易。我剛有微博的時候對這人就有印象了。”
“我隻是覺得他花費很多精力在網上，線下自己的生活都被耽誤了，很不劃算，天天吵架這麼暴躁也不好，而且有些黑子罵人沒有理由，連累粉絲因為我被攻擊不值得，所以才總想勸他。”陸深說，“唯一不好就是他真是不聽話。”
江挽一陣咳嗽。
“不過最近這半個月他不怎麼出現，可能是脫粉了也可能是現充了，但我還挺為他高興的。”陸深也拿了一個蝦剝，“希望他現在過得好。”
這話說完，有那麼半分鍾沒人應聲。
陸深有點奇怪，看過去時，正看見江挽把一個蝦肉丟進盤子邊的蝦殼堆裏，拿蝦殼蘸了口醬油送到嘴邊。
“他肯定現在過得很好，最多暫時遇到了點波折。”江挽咬了一口才發現不對，把蝦殼也放到一邊，“反正，他知道你記得他，肯定就會很幸福了。”
——
吃過飯和陸深告別，回去的路上江挽整個人都在雲裏飄著，得虧從蝦道到他們家就這麼幾步路。
從陸深說自己記得“為深哐哐撞大牆”這個id開始，他基本上就處在這種神思恍惚的狀態。
深哥沒有討厭他。
深哥是在關心他。
深哥還記得他。
這三個情緒交叉著在他心裏麵大喊大叫，讓江挽開心得要跳起來又感動得想哭甚至想爆馬，但對麵是陸深，他又隻能強行保持矜持，畢竟——陸深說了，撞大牆“不聽話”。
而挽挽很聽話。
上樓的時候江挽都是蹦躂著，這種被偶像記著的心情真的是太開心了，輕盈溫暖的快樂幾乎要撐爆了他胸膛。
他男神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這樣的情緒他必須要說給什麼人聽。
熟悉的，又不會帶來困擾的人。
——
陸深站在基地門口，正要按門鈴時，手機震了震。
-kk：在嗎？
-kk：你老板問你，今晚有沒有時間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