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一下吧。”年輕人反而又往上跟了一步,伸手想去拽江挽胳膊,“我看得出來你也是,我會對你好的,我……”

“我沒興趣。”江挽隻能又後退。

他手足無措,心慌亂地狂跳,他並不擅長應對這種耍無賴的人,對方如果再這樣好聲好氣地逼迫他,他就隻能轉身跑然後報警——

一隻手探過來攔在了他和年輕人之間。

身後,熟悉的嗓音淡聲說:“抱歉,他好像說了他沒興趣。”

江挽猛地回頭。

陸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靠著那隻手微妙地擋在江挽和年輕人之間。

他老樣子戴著棒球帽,黑口罩,個子高高的,身上帶著種很不好惹的冷淡氣息。

他手裏還牽著狗繩,居然是出來遛狗的。

狂亂的心跳突然安穩了些,也不知道這種安全感從哪來。

“你是……?”年輕人微微一愣,他並沒有認出陸深,但顯然錯認了他們倆的關係,他認慫倒是快,“抱歉,我不知道。打擾了,我這就走。”

陸深什麼話都沒說,默認了一樣站在江挽身側,沉沉地看著年輕人,滿臉寫著快滾二字。

年輕人還不死心,走兩步一回頭,但每次都被陸深冷冷瞧著,他隻得悻悻從地鐵站的入口下去。

看年輕人走遠了,陸深才轉回視線看向江挽,安慰一樣笑了下:“沒事了,別擔心。”

江挽沒說話,呆呆地瞧著陸深。

陸深背後是墜落的晚霞和城市的剪影,他那雙眼睛在夕陽映照下真的很好看。

可能是因為今天陸深穿了件很有範兒的長款黑大衣,也可能是因為他剛剛好出現在這個自己迫切需要幫助的黃昏時分。

總之……他似乎比平時還要更酷一些。

江挽垂下眼。

聽見心跳“砰砰”快了兩拍。

“先走了。”陸深輕拍了下江挽後背,“怎麼發呆,是嚇著了嗎?”

江挽從發怔的狀態裏醒過來:“嗯……有一點。”

現在心髒還在心有餘悸地狂跳著,晚風吹得他手凍得發麻。

可能這種心髒狂跳不完全是因為心有餘悸,但確實挺恐怖的。

地鐵口不經意間撞到的人其實是對你意圖不軌的“粉絲”,這種事兒當時反應不過來,事後再想,就越想越細思恐極。

江挽跟在陸深後麵,很快注意到陸深是在往清漪路——也就是江挽家的方向走。

在送他回家。

江挽咬著嘴唇,不知道說什麼。

風好像都沒那麼冷了。

“像那樣的人很多。”路過紅綠燈時,陸深開口說,“你不能對他們脾氣太好,脾氣越好,他就越覺得有希望,堅定拒絕他就不敢再來下一次。”

“你也遇到過這種……?”江挽怔怔地問。

“遇到過,男的女的都有。”陸深說,“這種是最頭疼的,跑到線下來找你,線上的讓工作人員幫忙一律無視就行。”

“天呐。”江挽低聲感慨。

“你既然做公眾人物這方麵就一定要有考量。”陸深沉默了會兒,歎口氣,“我們以前有一次出國打比賽,那時候訂的單間,結果晚上複盤回酒店,阿瀾一開門,一個男的光著躺在他床上。”

“我靠!”江挽又驚又氣,“他怎麼進屋的!然後呢?”

“那地方治安就不怎麼好,他給保潔塞錢就進去了,後來報警了,人抓了。”陸深語氣淡淡的,“從那之後我們出去再也不開單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