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本來想把情緒都悶在心裏,但他還是需要傾訴的人,尤其是小叉問了,就更讓他沒辦法不說。

不過,對深哥的非分之想肯定是沒辦法講給小叉聽,因為小叉這筆直的勁兒堪比他玩的皇子手裏那根旗杆。

要是說了他聽不懂,按他那性格沒準還要追問“你什麼意思?”“你好像有點喜歡你男神哥哥?”“你為什麼能喜歡一個男的?”

江挽隻是腦補一下,已經覺得謝謝,在社死了。

不過大概的心情還是可以說的。

江挽想了想說:“煩心事也算不上。就是我那個男神哥哥,合作項目那個,最近對我蠻好的,幫了我很多忙。我領導給我穿小鞋,他幫我解決了幾次麻煩,就……特別好,你明白嗎?”

“嗯。”小叉說,“這不是好事嗎?所以你是激動的半夜睡不著?”

“……不。”江挽歎了口氣,“就是,這樣會讓我想要更接近他,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這感覺,他對我好一點,我就覺得是不是能再好一點,想要得寸進尺,跟他做更好的朋友。可我又知道不能這樣,想要的太多我一定會失望的。”

“為什麼?”小叉問,“他對你好,不是說明他也把你當朋友嗎?”

“但總會想要的更多啊,想做更好的朋友,做最好的朋友。”江挽不禁又歎了口氣,“可是他身邊有好多人,很厲害的大佬,跟他認識很久的朋友,我能和他合作已經很開心了,知道自己不該想要再多,但就是……唉。”

說話間,對麵投降了,小叉又排了一把,這才說:“既然他對你很好,那你就順其自然唄。”

江挽應了聲:“我明白,我隻能順其自然了。”

他知道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辦法。隻不過想到自己這種近乎無望的崇拜,好像很卑微的樣子,心裏總是有些鬱鬱寡歡。

遊戲開了,他點確定時,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你別琢磨他了,大半夜的。”小叉突然說,“來,比比咱倆這盤誰殺的多。”

江挽愣了愣,發現自己這盤拿到了青鋼影,小叉是刀妹,這兩個都是操作難度很高,特別靈活也很酷的女戰士。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叉,一位韓服八百分以上的野王哥哥,要跟他,一個鑽石崽,比誰在大亂鬥拿的人頭多?

江挽有點懵:“我比不過你啊。”

“沒比呢你就認輸麼。”小叉說,“大亂鬥怕什麼的,比不比。”

江挽又愣了愣,突地反應過來,小叉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拉他打遊戲,比誰人頭多,投入地玩進去,自然而然什麼事情都不會再鬱悶。

真是……好幼稚的安慰方式。

但是又讓人心裏暖洋洋的。

“來。”江挽笑了笑,“我青鋼影熟練度可是很高的。”

當然,話是這樣說,江挽的青鋼影完全搶不過小叉的刀妹,小叉雖然從沒用刀妹打過野,但他玩的很熟,三殺、四殺、五殺、刀妹的身形如同鬼魅,像帶著利刃的穿花蝴蝶,帥到人腿軟。

“你不行啊。”小叉說,聲音帶著點笑。

“你閉嘴!”江挽不服,他大亂鬥裏也玩過幾盤青鋼影的,眼看著對麵老鼠落單,他開q等了下被動,接著e閃超遠距離一腳把老鼠踢昏,他裝備也挺好,三刀滿血把老鼠帶走。

“怎麼樣?”江挽問。

小叉沒說話,在頭頂亮了個大拇指的標。

一盤遊戲打下來,跟著小叉亂砍,酣暢淋漓,江挽的心情好了許多。小叉第三盤再要排的時候,他看了看時間說,“不打了吧?你明天是不是還要上班?”

“嗯。”小叉說,“那收工了也行。”

“多虧了有你在。”江挽說,“我現在開心多了。”

“別客氣。”小叉說,“那晚安?”

“好。你如果有什麼煩心事的話也不要再想了。”江挽知道小叉就算有什麼事也會憋在心裏不說,所以他根本沒問。

他又看到小叉新換的頭像,裝睡的小精靈像在俏皮地朝他眨眼睛,他說,“晚安小叉,你的新頭像好可愛。”

——

陸深聽到這句話,愣了愣。

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卻是德杯那天回基地,下著大雨的車裏,江挽窩在後座上縮在寬寬大大的衛衣裏睡覺,醒了也不出聲,睜著雙大眼睛聽著他們複盤,被陸深發現了又立刻閉眼裝睡的樣子。

“謝謝。”他不知為什麼揚了揚嘴角。

“這頭像很像我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