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十月末,金秋時節早就過去。這段日子連續下了幾陣雨,北地的天更加冷了。長闔軍營裏麵的人剛剛進行玩一場演練,正端著碗筷到飯堂吃飯。
伯贏提早到了飯堂,雙手別在身後,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楚君站在他身邊半晌,輕輕喊他好些聲都未見回應,楚君明白他有心事。
昨兒北部的聯絡員有些微幾個被派去了南地,據回來的人說,紀正庭家被一夜之間滅了滿門,好在紀汀蕪還活著,但他心裏始終放心不下,如今她家中發生了那樣的事,心裏不知又該怎麼的苦楚,萬一放不下想不開尋了死.....他不敢繼續往下想,更不敢去問。
成匈知道伯贏就在飯堂,他此時正站在主樓的房間裏剛剛放下電話。從他這個房間能清楚的看見外麵的一切,就像這一刻一樣——他看見紀汀蕪衣著嚴謹的站在外麵,一副通體黑色的裝扮。他記得第一次見她並不是這樣的裝扮,雖說躺在街上很是狼狽,但確是明豔的不可方物。如今倒是清冷的讓人不敢靠近,他明白一樁樁糟心的事砸在一個人身上的確能摧垮一個活生生的人,更何況她這幾年本就過得不如意。周世遠的疏離更讓她灰心,或許如今的紀汀蕪早已不敢再相信任何一個人。
成匈從屋裏走出來,操練場上沒有一個人。他快步走過去,笑道:“你怎的來了?”
她抬起頭,靜靜看著成匈的眼:“那日一別,有些匆忙,還未曾好好道謝,我聽哥哥提起過這裏,就找來了。”
“那日的事用不著專程來謝,我救了你,你不是也幫了我?”成匈猛然意識到自己開始有些異樣的感覺,他說不出來是怎麼的感覺,慌忙之下隻好說:“要進來看看嗎?”
“南北兩地的軍營外人怎麼能隨便進出呢?小二爺怕不是忘了,以後可要記清。”
“你怎麼也同那些蠢人般叫我小二爺了?”成匈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了起來:“我並非是說你,隻是...隻是你與我算是相識一場的朋友,用不著那般見外。”
“那次我回的匆忙,沒有好好看看北地的風光,早就聽說北地廣袤,極北的地方甚至還有草原,我自小長在南地,見慣了小橋流水,要是二爺願意,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便答應了,答應的爽快,連紀汀蕪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他趕緊找來開車的阿福,拉著她坐在了後麵。
“那地方遠的很,沒有個十天半月的壓根兒到不了,你若是真的能受得了這份苦,那咱們就去,若是受不住,就在這附近逛逛,你說怎樣?”
“我還有什麼是受不住的?”她餘光瞥見窗外的演練場上走過來兩個人,隻好趕緊拉上簾子,縮在成匈肩下。成匈見狀趕緊下了,一臉痞相的看著楚君:“楚君妹妹舍得和我三弟出來了?”
楚君剛受完一股子窩囊氣,正愁有氣沒地方撒,一聽這話,頓時聲音也變得尖銳:“你三弟在裏麵好歹是照看我北部的軍人,哪像你這如此不成材?”
成匈走近了些,嘖嘖幾聲:“那你呢?想進我霍家門的女人不止你一個,沾親帶故又能怎樣,還不是沒得法子和別人比?空有與我霍家的關係,我看你就是個陳年爛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