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洗照片嗎？”禹寧掃掃封麵上的薄灰，一邊打開一邊問。
“這種的很少。”許若安道：“我媽會印，還會做聖誕卡片，我是有幾張拍立得。”
“哎，老了啊～”禹寧喟歎一聲，隨即眼前一亮，指著一張黑白照片：“看，這個是沈雨，這個是我，這是我們倆一歲時候拍的，你看，這裏寫的是我們一歲啦。爺爺總拿著這照片跟別人說一眼就能分出我和沈雨，一臉調皮搗蛋的是他，乖巧懂事的是我，噗，你猜沈雨聽到說什麼？”
“什麼？”
“他說：哪就能看出什麼調皮搗蛋，乖巧懂事，明明沒穿衣服的是他，穿著背心的是我……”
“噗……”
“你看，小寶是不是長得很像沈雨？”禹寧將照片從塑皮紙裏抽出來，比對著微信裏的照片：“是不是很神奇，單看照片覺得小寶像小顏，放在一起倒是和沈雨小時候一模一樣。”
“嗯，是很像。”
“這個。”禹寧翻動著相冊：“爺爺。”
許若安盯著相冊裏的老人和他膝蓋上的兩個小男孩，激動道：“你們是兄弟？！”
“唔，是也不是，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的確是爺爺帶大的，爺爺也是我的老師。”禹寧道：“你看，爺爺是不是很精神，他總是這樣，精氣頭十足，這會兒他還有些黑頭發，等我們上初中的時候就全白了，走在路上特別有範。噗～”禹寧偷笑一聲，揪著許若安的衣角：“看到沈雨在幹嘛了嗎？”
“唔？”
“哈哈哈～他在偷偷抓爺爺口袋裏的糖。”禹寧不勝懷念：“其實我也不記得是什麼糖，就隻記得特別好吃，哦對了！那個糖是圓形的，有一層紅紅黃黃的糖紙，是那種打開時嘩啦嘩啦響的那種。噗～～”禹寧忍不住又撲哧一聲笑出聲：“我偷偷他告訴你一個小故事～你聽完一定要忘了哦～”
“嗯。”
“耳朵過來。”
明明家裏能聽到聲音的隻剩下糯米，禹寧還是謹慎地掩嘴趴在許若安耳朵邊：“有一次，我特別想吃那個糖，就慫恿，不，提議趁著爺爺睡著，偷偷去拿櫃子頂上的糖罐子，一人一顆，我扶凳子他取糖，結果爺爺醒了，我倆嚇了一大跳，他摔了糖罐子，我一屁股坐地上，我其實記不清具體發生什麼，就記得那個感覺，爺爺舞著拐杖追著他跑，從屋裏到院子，一前一後，當時真的，我感覺一院子的枯樹葉子都飄起來，嘎吱嘎吱的響～噗哈哈哈哈～”
禹寧笑得前仰後合，許若安卻在旁邊看得愣了神，原來自己不僅喜歡桀驁不馴，溫柔細膩，也喜歡滿嘴謊話，調皮搗蛋的啊？
“想什麼呢？”禹寧用胳膊肘撞撞許若安的肩。
“沒，什麼……”
“時間過得真快，總是替我背鍋的大塊頭。”禹寧眉眼溫柔，又抽出幾張照片放在一旁：“我打算把這些都掃描出來做個相冊送給他，這些都沒有底片了。”
“所以……”
“所以，”禹寧手撐著下巴：“我不能隻有一個心尖尖，你這個叔叔，不許再嫉妒了啊！”
“啊？！”
“啊什麼？”禹寧合上相冊，麵對麵看著許若安：“從剛剛開始就一臉不開心地看著。”
“我？我……”許若安咽下口水：“知道了，不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