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拿到的第一筆工資在量上雖不多,但她覺得意義重大,便用這筆錢給重要的親人都買了一份禮物。
厲修遠既是原主的哥哥,自然也在此列。
如果楊航峰今天去見的是厲修遠,十樣倒是要慶幸,得虧她之前隨口嚇唬了殳之玉後、後者決定跟著她而不是俞父一塊兒行動,否則隻怕她還得重新去收殳之玉一次。
當時專門提到厲修遠,她也就是很隨便地一說,厲修遠是個欺軟怕硬的,楊航峰則是個為禍一方的混混,前者沒完成後者交代的任務,應該怕得不得了、連夜扛著火車跑路才是,怎麼有膽子繼續留在此地?
當初厲母給他的錢,是夠他買來回車票的。
想到俞父今天跟了楊航峰大半天,十樣仔仔細細向他確認了他遇上楊航峰的地點和經過。
等他講完後,十樣問了一句:“你回憶一下楊航峰去賓館時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你曾見過的?”
楊航峰凝眉思索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點點頭:“好像是在哪裏見過,是哪裏呢?”
在記憶裏搜尋那張臉時,他不經意地瞥到站在一旁的殳之玉,眼睛亮了亮:“我想起來了!當初殳小姐想啃我脖子的時候,那個男人就站在殳小姐的身後!”
殳之玉的小心肝顫了顫。
這一句話,勾起了她不好的回憶。
十樣輕輕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別擔心,就算他真的把你帶走了,我也能再把你拐回來。要是真害怕的話,近些天寸步不離地跟著我就是了。”
殳之玉小雞啄米般乖巧點頭,顯然是把十樣視作了救命稻草。
讓十樣有些在意的,是厲修遠選擇留在此處的理由。
他沒有跑路、不顧被楊航峰找上門算賬的風險留在這兒,有三種可能性。
要麼,他搞到錢了,足以賠給楊航峰,所以無所畏懼。
但以他現在的資產狀況和信譽狀況來判斷,不可能有人借錢給他。且最後他不得不拿妹妹送的便宜手表抵債,大概率他已經處於身無分文的境地,這種可能可以排除。
要麼,他想到了法子把殳之玉給捉回去,所以留在這裏準備動手。
如果是這樣,他不可能毫無動靜,再者,十樣實在不看好他那三腳貓的水平,這種可能性也暫時排除。
那就隻剩最後一種可能性了——
他在等人。
至於等的對象麼,不出意外,應該是他那位看起來對驅鬼之事了解頗多的忘年交。
這位老先生對驅鬼之事的了解程度確實很高,畢竟,他怎麼說也是一隻活了近百年的老鬼。
在原本的劇情裏,厲修遠的許多舉動,都是受到他的教唆,包括最後除去殳之玉一事。
厲修遠將殳之玉解決掉後,老鬼趁機吞噬了殳之玉的大半鬼氣,實力猛增。從那時起,他取代了殳之玉的位置跟在厲修遠身側,陸陸續續又得到不少鬼氣。
終於有一日,老鬼自認為自己的實力已經到了一定境界,不再需要討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陰鬱小夥了,他幹脆地弄死了厲修遠,吸幹他的精氣後,把他當垃圾一樣丟在了廢井中。
老鬼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最終死在了一隻替天行道的犬妖手中。
但在現下的時間點,這老東西可還活蹦亂跳的。
若要等那犬妖來驅鬼,不定要等到猴年馬月,十樣沒那麼多耐心,便準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左右,楊航峰這不經嚇的臭魚爛蝦,就算沒有她在旁協助,憑俞父一人之力,收拾他也綽綽有餘。她完全可以騰出手來,去看看厲修遠那邊的情況。
十樣心底有了盤算,將自己的計劃告訴殳之玉和俞父後,準備在第二日便開始執行起下一步。
後天就是周一,又得扛起老師的重任,她時間很緊,耽誤不得。
她回到家裏時,屋子裏的燈還亮著,是母親做了一桌子飯,一邊看著無聊的廣告一邊等她。
聽見開鎖的聲音,厲母很快反應過來,站起身迎她。
十樣笑著同她打了招呼,非常順手地在關門時把殳之玉鎖在了外頭。
俞父沒有跟回來,他留在了楊家執行任務,保證做到楊航峰醒一次就再嚇暈他一次。
“十樣,回來了?今天和朋友們玩得開心嗎?”
“還行吧。我覺得還行,他們開不開心,我就不清楚了。”
門外的殳之玉嗬嗬一笑,滿臉都寫著“開心”二字。
用隨意的關心起了話頭後,厲母的表情漸漸轉為嚴肅:“你哥今天有沒有聯係你?”
十樣一怔,旋即搖搖頭,給出否定的答案。
“他今天找我了,一直在打聽你的事,我猜,他可能又想找你借錢。”想到不省心的兒子,厲母重重地歎了口氣:“他要是真來找你,你不要理他。我約他見麵了,我會和他好好談一談的。”
十樣乖巧應是,以十分自然的口吻問起了二人會麵定下的時間和地點,並表示自己一定不會在那時候去那地方,省得與哥哥碰見了徒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