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輕輕拍了拍廖珍珍的肩膀,她倏然間回過神來。“走吧,該回去了。”
廖珍珍站了起來,拿起地上的衣服,把裝有奶奶遺照的項鏈戴到脖子上,最後飽含深情的看了一眼江麵,跟著司機叔叔,走向了回醫院的車輛。
回到醫院後在護士長親切的念叨裏,乖乖的吃了藥,掛上了點滴。等病房隻剩自己一人後,拿出了書包中的筆和紙,用力的寫下“人渣不配活在世上”這幾個大字。
廖珍珍像瘋魔了一般,劃掉又寫下,劃掉又寫下,整頁紙已經被劃的不成樣子,她才停下這異常的舉動。
當天下午輸完液的廖珍珍在護士長的再三挽留下出院了,回到了雖然看起來十分破舊,但自己和奶奶曾經兩個人無比溫馨的屋子。
廖珍珍慢慢的開始整理房間裏的物品,小小的屋子很快就整理好了,隨後將收拾出來的,奶奶的遺物,帶到附近空無一人的空地上焚燒一空。
廖珍珍望著絢爛的火焰,摸著脖子上的項鏈,一張一合的唇說著風聽不懂的話語:“奶奶你說,在他們身上綻開的火焰會不會也這麼好看。”
做完想要做的一切後,廖珍珍回到了屋內,將自己收拾出來的工具,有序的放近了對廖珍珍來說大大的登山包內。
賣力的背起半人多高的登山包,躊躇的往外走去,放到了門外奶奶一起常用的、略顯破舊的三輪車上。
借著黑夜的掩護,廖珍珍努力的蹬著三輪車,她的目的地是學校後的小山坡。
將三輪車停在安全又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後,廖珍珍背起了那個看著有些重量的雙肩包,往醫院旁邊的小路走去,月光半遮半掩的為她照亮著前行的道路。
走到上次摔倒的急彎處,廖珍珍小心的避開了,在月光下依舊顯得有些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來到了能看到學校燈光的不遠處牆角。
放下手中的背包,將背包中的東西,一個個從圍欄扔了進去,隨後廖珍珍整個人也從欄杆鑽進去,將她需要的所有物品小心翼翼的藏在了牆角下,那個平時無人打理的草叢中。
“你好呀,小姑娘。”
正在彎腰忙著藏東西的廖珍珍被突然出現的聲音驚嚇的跌坐到牆邊。
她能感覺到有隻手穿過欄杆在把玩她的頭發,廖珍珍被嚇得有些輕顫,隻能僵直身子坐在地上。
清亮的男音繼續說道:“大晚上偷偷翻牆到學校藏危險的東西可不是好學生的行為哦。”
廖珍珍鼓起勇氣,轉過身,向身後的人看去,月光突然從薄雲後躍出,明亮的月光灑在把玩廖珍珍頭發的人的臉上,灑在廖珍珍黝黑的頭發上,灑在不遠處牆角突兀的紅色汽油桶上。
看著那讓人印象深刻的清秀的男生的臉龐,廖珍珍那心中藏著的記憶和恐慌清晰的湧現出來。
那是一個普通的深秋,前幾天剛發現一條通往醫院的小路,節省了將近20分鍾的時間去看奶奶,就算又被無聊的男生扔了一身的垃圾,也阻擋不了廖珍珍的好心情。
下了晚自習,等寫完作業學校也沒什麼人了,廖珍珍便從後牆的圍欄裏穿出。
隻記得那天的月光也很亮,跟現在一樣,照亮著廖珍珍前行的小路。
走了沒幾步,人跡罕至的前方傳來一陣陣奇怪的異響,廖珍珍攥緊手中的小包,壯著膽子輕聲慢步的向前試探著走著。
在急轉彎處,能感到異樣的聲音越來越大,應該就在前方,廖珍珍心中有了一絲不安,但終究盡快去看奶奶的念頭占據了上風。
廖珍珍試探性的探出頭往拐彎處看去,驚得差點叫出了聲,雙手迅速又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口鼻防止自己發出一絲絲聲響。
前方的空地上,站著一個麵容俊秀的男人,在月光的照耀下,臉仿佛發出銀色的光,十分有夢幻的感覺,但右臉上不容忽視的血跡,和勾勒著瘋狂的嘴唇。
隻讓廖珍珍感覺有些窒息。
隻見前方那人雙手拿著斧頭用力砍向腳下的物體,發出“噗嗤”的聲響,雙手帶出斧頭時噴灑的血液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
那晚的月光太亮,以至於能讓廖珍珍清楚的看到,男人踩在身下的被五馬分屍的屍體,屍體有仿佛流不盡的血液,緩緩的浸入土地,愈發的加深了土地的黑色。
看到這一幕讓廖珍珍的腿無力再支撐身體,她隻能緩慢的躲到小山包被月光映出的影子下。寄希望於,不被前方3米處那個瘋狂的男人發現。
現在,那個男人,站到了自己身後,隻有05米不到的距離,雖然隔著欄杆,但依舊讓廖珍珍的心髒害怕的狂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