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層說高不高說低不低。
高度足夠避開喪屍的圍堵,不怕喪屍萬一會群搭屍牆,爬樓梯上下樓也不算吃力。同時樓下的物體在射箭的攻擊範圍內,站在樓頂能將下麵的所有情況收入眼底。
可以說是相當適合作為個人臨時堡壘的所在。
封霖上樓的時候腳步很急,一刻不停,呼吸都亂了——不是因為疲乏,而是因為激動。
他從前連出差都不願意去,上課和工作的時候能認真對待,但隻要閑下來就會想給楊奕欽發消息。這還是他們在一起之後,第一次失去這麼久的聯係。
從昨天早上算起,明明隻有一天一夜沒有見到對方,他卻覺得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身後的王徹快要跟不上封霖的速度,爬上頂樓看見楊奕欽的那一刻,他差點感動哭。
隻見楊奕欽打開了樓梯間的安全門,正站在那裏等他們。
“嗚嗚嗚……楊哥,好久不見你剛剛好帥!!”王徹一時間聲淚俱下,“逃了一天的命,看見你我太感動了,這就是家的味道嗎?”
楊奕欽還沒說話,封霖就十分認真地反駁了他的話:“這兒不是你家。”
王徹:“……”
封霖眼神執著,看向楊奕欽:“是我家。”
說完,他把手裏握著的箭放在楊奕欽手心,然後一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他,手臂用力收緊。他額頭抵在對方的肩側,隔著夏季單薄的衣物感受對方的體溫,久久沒有抬頭。
直到這時,才終於有了活著的實感。
“我回來了。”
封霖低聲說。
楊奕欽抬手,摸了摸對方的頭發:“歡迎回家。”
封霖的頭發是淺褐色,且鬢角靠近脖頸的頭發鬥都剃掉了,這個發型將他氣場襯托得越發鋒利,十分襯他。而他之所以剪了這個發型,是因為楊奕欽誇了別人一句剃鬢角好酷。
自那之後楊奕欽就很少誇別人發型了——是怕封霖某天忽然理個光頭回來,同時也是覺得他現在的頭發很好看。
他們兩人心裏麵本來堆了千萬句話,但在相擁這一刻,卻都成了稀疏平常卻彌足珍貴的閑聊。楊奕欽撫過封霖的鬢角,笑說:“末世來了,這下你保不住這一頭酷帥的頭發了。”
“沒事。”封霖說,“沒有專業工具,可以直接拿刀刮。”
楊奕欽挑眉:“不怕把頭削下來?”
“相信你的技術。”
“確實,我三歲就開始玩刀了。”
說到這裏,兩人都笑了。
楊奕欽沒忘記跟他算賬:“還離家出走嗎?”
“不了。”封霖的聲音沉悶,“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
因為是一梯一戶的設計,所以他們直接站在電梯與樓梯的合用前室裏擁抱,房間都沒有進。一旁的王徹有眼色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站到了牆邊,他一麵感動,一麵為自己的孤苦無依而淚流滿麵。
然而——
王徹忍不住小聲提醒:“兄弟,十分鍾過去了,你不餓嗎?”
楊奕欽按了按封霖的腦袋,對方終於抬起頭。
他比楊奕欽稍高一點,站直了身子後微微低頭,眼瞼下掩,看起來像獵者收攏了爪牙,十分順從的模樣。
楊奕欽問:“你們沒吃東西嗎?”
封霖點頭:“還沒有。”
王徹摸了摸肚子:“快餓扁了,剛剛要不是楊哥你把喪屍一箭一箭都給射-殺了,我們說不定都打不過它們。”
“那是你。”在楊奕欽麵前,封霖從不認輸,“我能打過。”
“工作室沒有零食之類的東西嗎?一點物資都不搜集,跑路中途說不定就被困死在路上了。”楊奕欽打開屋門,邊招呼他們兩人邊往屋裏麵走,“趕緊進來,幸好家裏還有燃氣,我給你們煮個飯吧,以後說不定吃不上純正的白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