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關切地問道：“小汐，怎麼不穿鞋就跑出來了？”完全沒有剛才強勢的壓迫感。
“害怕。”顏汐撲在男人的懷裏，嬌嫩的嗓音拖著哭腔，“雷聲好大，夢裏好黑，我好怕啊。”
444：【……】我也有些害怕。
顏緒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身後的書桌上。
他揉了揉顏汐的腦袋，勾著唇角，柔聲道：“小汐做噩夢了嗎？要來跟爸爸睡嗎？”
顏汐臉頰蹭了蹭他的手心，掌心粗糙厚重的繭子磨得她白皙細膩的肌膚紅了一大片。
泛著水光的大眼睛吧嗒吧嗒地眨巴著，歪頭疑惑地看向跪在書房正中央的楊茴。
“她怎麼在這啊？”不合時宜，格格不入，以她的身份怎麼夠資格出現在這裏。
顏汐表情，聲音，無不透漏著這樣嫌惡的神色。
同樣都是顏家的女兒，一個是天上純白無暇的雲朵，而另一個則是陰暗潮濕中的泥沼。
自打她進門後，楊茴的頭就沒抬起來過，臉上投下一大片陰影，看不清楚表情。
“沒什麼。”顏緒像是在說街邊走過的一隻螞蟻，他蹲下身脫下自己的拖鞋，掌心覆蓋在顏汐冰涼涼的腳上
笑著跟顏汐打趣道：“這麼涼，下次再不穿拖鞋就跑出來，爸爸可要懲罰你了哦。”
白嫩的腳丫塞進了尚帶著體溫的鞋子，順勢抬起手腕看了看，懊惱道：“不早了，爸爸抱你去睡覺？”
粗糲的指腹婆娑著顏汐耳垂下的那塊紅痕，眸光深沉。
“不要哦，爸爸。”顏汐擋開他的手，輕輕彎了彎眼眉，“媽媽讓我叫你早點回房呢。”
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眼底湧現一抹不耐，卻被很好很好地掩飾了過去。
顏緒收回了手，笑著邀請道：“那小汐要來跟爸爸媽媽一起睡嗎？這樣，就不會害怕了呢。”
“不，我怕爸爸呢。”顏汐笑著，聲音和語氣卻和表情不符，帶著些許做作，尤其是眼眸，眼底一片漆黑的深邃。
“我想讓她給我守夜。”趕在顏緒開口之前，顏汐視線掠過顏緒，落在楊茴身上。
就像是鴻毛飄過，很快就收了回來。
顏汐抿了抿唇，抻直了柔軟塌陷的腰，將自己的側臉頰湊上去，撒著嬌問：“爸爸，你說~可以嗎~”
顏緒低頭，在那塊紅痕處落下一個吻，指尖正好劃過顏汐胸口裸露在外的大片雪白肌膚：“小汐很久沒出去跟同齡人一起玩了吧，那就讓她多陪你幾天，好啦，早點去睡覺。”
小手指勾住顏汐一邊滑落的吊帶，向上一拉，蓋住了那瘦的肋骨都清晰可見的胸口，手搭在瘦削的肩膀上：“那就交給你了，既然寶貝不願意跟爸爸睡，那爸爸就先走了。”
真的離開了，背影還有些緊繃，像是身後有東西在盯著他似的。
書房裏，就隻剩下坐在書桌上，垂著兩條纖細光裸小腿的顏汐，和跪在她正前方的楊茴。
臉上天真爛漫的表情瞬間褪去，顏汐手撐在桌子上，腿歪在一側翹起二郎腿，居高臨下盯著楊茴的後腦勺。
“我說呢，原來是想要錢啊……”
楊茴沒抬頭，肩膀微微顫抖。
是被戳中了心窩的羞恥，還是……來自於內心深處的自卑？
顏汐從桌子上跳下來，她走到楊茴身側，足尖抵著她的肩膀迫使她抬頭看自己，眉眼彎彎笑意吟吟。
“別說一晚上，你就是在這跪到死，他也不會給你一毛錢。”
楊茴眼眶生出了紅血絲，她看著麵前這個精致的猶如天使一般的女孩露出滿滿惡意的笑容，似真似假地說道：“要麼，你來我的房間跪一晚上，我給你錢，怎麼樣？”
大概是不滿她玩笑的語氣和話語，楊茴撇開臉：“我是要給人治病的。”
“這樣啊。”顏汐足見用力，迫使她和自己四目相對。
舌尖舔了舔唇角，“跟我來，你或許還能拿到錢，不來……你就隻能等著給她收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