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孝正在家中,因為繼母的突然離世,父親的失蹤而惶惶然。
丁子湛派人去請他,像是給了他一個緩解恐懼和壓力的出口。向周承請示過,周孝立刻跟著來人去了將軍府。
周孝到達將軍府時,丁子湛已經收拾妥當,整裝待發。
“丁大哥,你這是要出去?”
周孝奇怪地看著他,才把自己找來,就要出去嗎?
丁子湛點頭,對書磨道:“把周公子的馬牽來。”
然後轉頭上了馬,對周孝解釋道:“我們去法華寺。你二叔可派了人去法華寺,請人到府裏做法事?”
周孝隨著丁子湛的動作,接過書磨遞來的韁繩也翻身上了馬背,道:“已經派人去了,送信的還沒回來。丁大哥可是有了什麼主意?”
周孝對丁子湛很是信服,拿不定主意總是期望對方可以給他。
丁子湛道:“這件事甚是古怪,法華寺的師父們如果不重視,晚間等你父親回來,隻怕也沒什麼效果。我同法華寺的明昆師父有幾分交情,親自去找他,向他說明這裏的情況,他應該會幫忙。”
周孝立刻感激道:“多謝。”
二人催促著馬兒,不多會就到了法華寺,下了馬,將東西交給書磨照看,二人進了寺門。
由寺裏的小師傅通傳,周孝和丁子湛在外間茶水室等了一會,門外小師傅進來,雙手合十對二人道:“明昆師父請二位過去。”
明昆的禪室同寺裏其他師父的沒有特別的不同,隻是更覺空曠些。
當前的供桌上擺著佛祖的塑像,左邊則是一炕床,上麵擺著案幾,茶水已經備好了。
明昆師父留著白色的長須,年紀有近花甲,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人時頗為慈愛,很容易令人生出親近之感。
木小牧躲在丁子湛身體裏,盡管她斂息摒氣,卻仍覺得這老和尚的一雙眼睛盯住了自己。
“師父安好。”
丁子湛上前以晚輩之禮問好,而後將周孝介紹給他,言道:“師父,周府的事情不知您可聽說了?我們此次前來,實在有事相求。”
周孝立刻哀求道:“求大師父發發慈悲,救救我爹。”
說著就要跪下來,明昆念了一聲佛號,道:“施主不必行此大禮,若有我幫忙的地方,必不推辭。眼下,可否將昨日之事細細與我說來。”
明昆在丁子湛來時就猜到他的目的,他外出雲遊也曾碰到這妖物害人,一路追蹤,不想對方十分狡猾,用無辜之人做要挾,明昆投鼠忌器,以致對方逃脫。
不想如今又害了人,從周孝口中得知,妖物的外形是他認識的長輩。
明昆道:“這樣看來,成生隻怕早已遇害。丁施主,你可曾見過成生,可看出什麼不同來?”
明昆像是再問丁子湛,木小牧卻覺得他在問自己,老和尚的眼睛總是有意無意地瞥向木小牧所在的位置。老和尚的眼神每飄過來一次,木小牧都要縮一縮脖子,努力把自己藏起來。
烏龜心態可見一斑。
丁子湛回答明昆:“我聞著他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明昆道:“那就對了,應該是用了傀儡操控的邪術,軀體已經死了,但是魂魄還強製附在上麵,想要如同尋常人一樣行動。若是魂魄自身,萬萬不能做到,他背後必定有更強大的魔物。”
說道這裏,明昆歎了口氣。
丁子湛道:“師父為何歎息,事情有什麼難處嗎?”
木小牧豎起耳朵,如果老和尚能幫著完成雖說功德就沒她的份了,好歹安全係數也高了。但是,他這麼一歎氣,直覺就是不妙。
明昆道:“如今我法力受損,對付成生還可,若是牽出幕後的魔物,怕是沒有把握。我這裏有佛珠一串,隨身四十多年,你們拿去善加利用。若是,若是果真牽出後續災禍,我此刻養精蓄銳,也可一戰。”
說罷,將手中掛著的一小串烏色佛珠摘下來,遞給丁子湛。
丁子湛接過來,又聽明昆道:“周施主,我有幾句話單獨囑咐丁施主。”
周孝立刻告了退,替他們掩上門,心裏奇怪明昆有什麼要交代丁子湛。
他為人老實,心中雖然好奇,也做不來竊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