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煮唐僧肉的節奏啊!

木小牧愣愣地瞧著下麵人一通忙活,手上的力道開始不穩起來。

現在不動手,難道一會真的要看著他們把姚老二給煮了吃?

“小牧是吧,你才來這裏,可有不適應?”

“啊?”

正煩惱的木小牧被大王低沉又溫柔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手一抖酒壺裏的酒水不自覺撒了出來,忙放下酒壺,偷偷瞟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低下頭做驚恐狀。

“別怕,我又不吃你,你怕什麼?”

木小牧心裏愈發的奇怪了,這大王看起來不像窮凶極惡的人,對女子當真溫柔小意。可是,言語眼神又不含褻瀆之意,輕易不惹人厭煩。

“我看下麵……大王,真的要吃了他們?我……我死前也是人,不敢吃這個。”

木小牧索性半真半假地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男人才起的一點疑心果然消下去了,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頭一次見這個,心裏難受我自然之道。不過等日子久了,也就稀鬆平常了。人類不也常吃雞鴨魚一類的牲畜嗎?也不見他們露出半點憐憫。”

雖然說得溫柔,可沒有因為木小牧的害怕而提出讓她去其他地方躲一躲,不去看這血腥的場麵。

半晌,這人又道:“這世上男人尤其可恨,沒什麼好可憐的。”

木小牧低垂著頭,睫毛顫動。

她從那無名老太太的指點中得知,這大王其實是泥土塑成的一個人像成了精,泥土最是怕水,也怕風沙侵蝕。

可眼下情況似乎超出了她的預料,這大王明明也是個男人,為何會發出這樣的言辭語態。

心裏的疑惑愈發濃厚了。

木小牧正不得其解,卻見底下的大火已經升起,大鍋也已經架在了火上,炎烈的氣息撲麵而來,不多久水就要沸騰了。

姚老二等人像待宰的羔羊,木小牧容不得自己想太多,手上的動作一扯,那條放在功德袋裏的蟲子就到了手心裏。

木小牧假作送酒,笑嘻嘻地看著麵前的男人,趁他不注意手一揚將蟲子投擲過去。

男人下意識地偏頭躲過,不想蟲子竟是有意識的,如蛆附身,甩也甩不掉。

這變故來的突然,誰也沒有想到木小牧會當場動手,等大家意識到,木小牧已經飄離了首座,急速本向被束的姚老二等人。

攔腰冒出幾個女子截住了她的勢頭,木小牧見來路被堵隻得停下。

她這次是冒進了,可讓她眼睜睜瞧著姚老二等人下鍋被煮,也做不到,隻能孤注一擲。

“須菩提,如來悉知悉見,是諸眾生得如是無量福德。何以故?是諸眾生無複我相、人相、眾生相……”

木小牧開始念起了《金剛經》,她與《金剛經》接觸時日不短,平常看著沒什麼作用,一旦念起經文,驅邪的金光便開始隱現,照射的前方幾個女子不得不遮蔽視線躲向一旁。

木小牧趁機過去解開了姚老二等人身上的繩索,一麵將幾人攔在身後。那個被她用蟲子偷襲的大王正分身乏術,泥土塑身的原型不時分解又重聚。

“木小牧!”

藤蘿的怒聲傳來,木小牧來不及去看她,隻管叫姚老二等人出門往東走,吩咐道:“一直往東走,那裏是最近的出口,不要回頭。”

因為整幅牆的壁畫是有長寬限製的,雖然生出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但不會超出壁畫的範圍,他們覺得這裏很大,那是因為自己被縮小了。

木小牧記得整幅畫的格局,知道走那個方向離出口最近。

“你怎麼辦?”

姚老二開口問,木小牧道:“不用管我。”

才說著,不知怎麼回事,混亂的殿堂又冒出一夥人,將原本就亂的局勢弄得更亂了。

周圍有嫋嫋的白煙升起,像是線條一絲一絲地抽離,周圍的建築一點點消失了,呈格子狀消散,又如拆毛線衣一般,從一條線開始往外扯,漸漸地周圍的一切不成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