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商是道士,他的本事昨夜已經見過了,眾人對他的話自然更加信服。
安幼輿急道:“道長,你到底要問什麼?那蛇妖就在後山崖,跟我去見了自然知道。白天動手於我們最相宜,晚上不宜上山。”
眾人見他說的懇切,尤其是殷家父母,心裏掛念兒子,自然意動。
隻是趙商開口,眼睛審視性的盯著安幼輿:“不是貧道不信你,隻是這妖怪的洞穴非常人能知道,你這消息從誰人口中得知,咱們都不知曉,萬一是個陷阱,大家的命豈不賠上了?”
“趙真人,這……”
殷家父母站在中間,既想聽從安幼輿的話立刻派人上山殺蛇取血,又擔心趙商之言成了事實,左右為難,眾人一時僵持在那裏。
一牆之隔的木小牧站在陰影裏,手中握著一柄寫滿字符的油紙傘,臉上帶著恨恨的表情。
想不到關鍵時刻遇到難纏又頑固的老道士,她有心衝出去,又怕自己打不過那道士,兩種念頭交戰,也僵在了原地。
過了片刻,安幼輿又道:“你們若是怕死,我自己去便是了。”
說著,轉身朝門外走去。
張均知道安幼輿的為人,是不會存害人之心的。又想到屋裏躺著的殷笠,平日相處的情景浮上心頭,腦子一熱,立刻出聲道:“安兄且慢。”
安幼輿停步回身,就聽張均對眾人說道:“我信安兄的為人,眼下殷兄的性命重要,拖延不得。趙真人的顧慮固然在其中,不過總要一試才行。”
然後對安幼輿道:“需要什麼東西,我跟你去。”
安幼輿心裏一熱,學院裏其他的學生也被他二人鼓動的熱血起來,一齊上前為他們助勁。
木小牧鬆了口氣,隻要有這些人也夠了。
趙商的懷疑沒能被采納,堵了一口氣。那邊殷家父母見兒子的同學都出手了,自己更沒必要躲起來。
一麵同趙商告罪,一麵吩咐下人準備火燒蛇窟需要的東西。
趙商看著其他人忙碌,又不甘心坐在原地等結果,隻好跟在眾人身後一齊上了山。
木小牧遠遠地尾隨著,看著他們上了後山崖,不多時滾滾的黑煙直衝天際,點火的人遠遠躲開了,大火直燒了有兩個時辰。
眾人隱約聽到嘶吼的聲音,卻誰都不敢上前查看。
等到火滅殆盡,幾個年輕力壯的男子這才壯著膽子手持火把進了蛇窟,很快幾人將裏麵的情景告訴了外麵的人,大家合力將蛇妖的屍身找到,擠了蛇血,連蛇肉也沒放過。
趙商原本還想質疑這蛇有毒,隻是他沒有本事救治殷笠,殷家父母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將帶回來的蛇肉蛇血折騰出一碗白汪汪的蛇羹來,一勺一勺的給殷笠灌了下去。
殷家父母滿懷期待地看著兒子,等了約莫一刻鍾,仍舊沒有什麼變化,不覺露出失望來。
趙商逮到這個機會,立刻道:“我就說了沒用,你們白忙活一場。現在那蛇妖也死了,想要逼問解救人的法子,這機會也沒了。”
殷家父母被他說得一臉青白,安幼輿心裏也著急,隻能說道:“許是時間不夠,哪有這麼快就見效的。”
“對,再等一等,才不過一刻鍾。傷筋動骨也要一百天呢,何況殷兄這樣的情況。如今看著情況並沒有朝壞的方麵發展,這就是好消息了。”
安幼輿的同窗替他發聲,趙商見他們仍舊抱著幻想,不由冷笑一聲,甩袖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們既然不信我,出了什麼事情,也別來找我。貧道出山久矣,就此告辭。”
殷家父母急忙上前挽留,他們為了兒子連一絲希望也不敢放棄的。
隻是趙商在這裏丟了麵子,前有蛇妖擊敗並傷了他,後有安幼輿出主意使他做了無用的背景板,趙商自然不願意留在這裏。
殷家父母挽留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趙商離開。
安幼輿見趙商離開,心裏覺得自己有責任。不過眼下還是殷笠的病情最重要,他相信花姑子說的一定沒錯。
同殷家父母告辭離開,張均等也一同出來,隻等著明天來看情況。
出了門,張均這才問起安幼輿關於誰告訴他蛇窟的位置,以及如何治好殷笠的事情。
安幼輿道:“不是小弟不願意告知,而是我答應別人,不能泄露她的消息。張兄且不要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