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牧並不知道席之平現在何處,小二也說不出來。

既然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木小牧遣走了小二,獨自在桌子前坐了一會,這才離開出了酒樓的門。

沿著整條街一直往前走,繁華的景象依舊在眼前上演。

席之平被羊某收買的城隍一番折磨,就是為了打消他告狀的心。小二隻聽說了席之平的事情,對於他父親席某現在身在何處完全不知情。

所以,木小牧也不知道要去哪兒找她要幫助的對象。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逛了許久,頭頂上空的光線依舊,沒有夜晚,也不見白天。

“時光流逝”四個字在這豐都鬼城似乎成了擺設。

梆梆梆,幾聲羅響。

木小牧抬頭,原來是城隍出街,擺了好大的陣仗。

街上其餘的人都退在了旁邊,等著城隍老爺的駕車走過去。

木小牧想起那小二說的話,既然城隍靠不住,席之平要去閻王那裏告狀,勢必要去閻王辦公居住的地方。

隻是眼下席之平是雷區,她不可能明目張膽的跟人打聽,閻王的名字也不能細說。這個時候要去找閻王,除了席之平還能有誰。

不過好在閻王殿處在很明顯的位置,不需要九轉十八彎的尋找。

木小牧決定守株待兔,很快席之平來閻王殿敲鼓鳴冤了。

就像陽間辦案一樣,他雖然敲了鼓,遞了狀子。但是當官的做事情總有一個流程,中間需要浪費許多的時間。

在等待的過程中,城隍等人害怕閻王真的受理此案懲罰自己,首先把腦筋打在了席之平身上。

他們許諾席之平很多的好處,各種榮華富貴的承諾不要錢似的從他們嘴裏冒出來。

然而席之平並不動心,堅定了要狀告的心思。

不止要把父親受的屈辱討回來,還要把貪官汙吏也一並懲罰了。

城隍等人見他這樣不識抬舉,甩袖子憤憤然離開了,隻剩下席之平一個人等在那裏。

木小牧趁沒人注意的時候上前,悄聲說道:“席之平,你母親妻子托我來陰間幫你還陽。自從你的魂魄離了身體,整日癡癡呆呆,你母親妻子過的很不好。”

“你,你是誰?”

席之平乍一見陌生人,自然吃了一驚。

他自到了陰間,就沒受過人家一個好臉。突然冒出來木小牧這個陌生的鬼魂,還拿他母親妻子勸慰,自然將之想到了城隍同夥的身上。

“你也不必勸我,回去告訴他們,我父親受了屈辱,天理還在,自然要還我們公道。”

席之平冷冷地瞧她,木小牧心道,果然是個死腦筋,不知道變通。不過古今多少正直善良之人不是死腦筋呢,腦筋靈活的大多容易改變,容易被誘惑,也就沒辦法堅持。

“我不是別人派來的說客,隻是你母親傷心難過,家中一切事物都是妻子照應。你們家中你是唯一的男丁,一旦沒了主持,兩個女人難免會受委屈。

自然,我說這些不是為著讓你放棄幫你父親伸冤。隻是,你這樣直愣愣的做事,那些當官的聽不得直腸子話,你需拍拍馬屁,說些好聽的才是。”

木小牧耐著性子說給他聽。

席之平張了張嘴,道:“這是哪裏話,他們既然做官,自當為百姓辦事。拍馬逢迎我做不來,這同銀兩賄賂有什麼區別?”

好吧,木小牧垂頭,她說了等於白說。

這樣的道理不過是說給百姓聽的場麵話,古今掌權人的那一套就沒變過。

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理論,你要是真的信了,那就是傻子。君不見,這小人尚未成為富貴之流就力捧富貴的臭腳,將所謂天生高貴自當蠻橫說的天花亂墜。

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灰色的格言流傳民間。

想了想,木小牧重新抬頭,要不換一種說法。

隻是,沒等她實施,那廂閻王殿的門開了,從裏麵走出兩個黑麵的羅叉鬼,喝問剛才是誰敲了鳴冤鼓。

等席之平舉手承認,兩小鬼立刻上前叉起席之平拖進了閻王殿。

木小牧想跟著進去,卻被趕了出來,門接著也被關上了。

閻王殿審案一般會開門任人旁觀,當然也有密審的時候,不容旁人探聽。

木小牧想著能不能找個法子偷偷溜進去,便來來回回在閻王殿前溜達,眼睛不時瞄過去查看情況。

隻是她不敢做的太顯眼,生怕惹人懷疑。

正想辦法,就聽旁邊有人笑道:“您放心,他這次進去,別想完整的出來。我已將全部的銀錢送了上去,閻君那裏已給了我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