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牧懷疑自己進錯了頻道,已經從鬼怪的世界進入了宅鬥係統,不然為什麼會遇到這種情況?

將眼睛瞄向床榻上的耿夫人,見她閉著眼睛喘了口氣,並沒有氣憤的樣子,更像是習慣了這樣的待遇。

從木小牧進來,這裏的丫鬟婆子其實表現的並不是那麼尊重主子,隻有帶她進來的那位老婦人看起來對耿夫人極為忠心。

由此可見,耿十八對他這位妻子是如何的怠慢。

“夫人,需要我幫你把她趕走嗎?”

木小牧試著開口。

耿夫人有些意外的看著木小牧,最終點點頭。

木小牧說要趕人,其實並不是衝過去和人打嘴仗,而是用了法術在房間周圍設了結界。一則可以阻斷外麵的聲音,裏麵說話外麵的人也聽不見。二則,那所謂的表小姐想要硬衝進來,也奈何不了結界的阻擋。

轉回身,木小牧將話題引到正題上,問耿夫人將她請來的真正目的。

“咳咳,道長見諒!”

耿夫人臉色蠟黃,因為咳嗽整張臉別的發紫,手裏捏著一塊絹子,手背上青筋畢露。

“您喝點水嗎?”

木小牧見她這樣難受,慌著起身拿著茶杯給她倒了一杯清茶。

耿夫人接過來小心啜了兩口,這才漸漸恢複了平靜,將自己的事情說給木小牧聽。

十年前,耿家還是家徒四壁的時候,耿十八突然得了重病。

耿家除耿十八夫婦,上麵就隻有一位老母親,家中一分銀錢沒有。

耿十八病的要死了,心裏唯一掛念的就是母親。

他這一去讓白發人送黑發人,本就不應該,若是他走後連贍養老人的人都沒有了,他更覺慚愧。

便在病床前詢問妻子,我死後,你是否會改嫁?

耿夫人不是個圓滑的性子,她不善撒謊說好聽的話。

況且從她跟著耿十八這麼多年,吃了這麼多苦,膝下又沒有一個孩子可養。等耿十八去了,她哪裏有那個毅力守節。

因此,便老實的回答,家中實在太窮,她沒辦法守節。

不想,耿十八怨恨她說這話,一時死去了。

誰料一日的功夫,死去的耿十八又活了過來。

他死後那段時間到底經曆了什麼,耿夫人並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丈夫對她徹底的厭棄了。

隻是,耿十八鄙夷耿夫人不能在他死後守節照顧老母親,便在複活後徹底將耿夫人扔在了一邊,又不寫休書將人放回娘家改嫁,生生讓耿夫人做了活寡婦。

自從死而複生後,耿十八的運氣也好起來,先是從家中後院的茅房裏挖出一甕銀子,而後靠著這些銀子做了一些小本買賣。

漸漸地,耿家發達起來。

耿十八開始不停的從外麵帶女人回來,隻是這些女人多半看中了他的錢財,耿十八又存了試探的心,但凡令他不滿意的,便將人重新賣掉,再尋新的來。

如此周而複始,耿十八的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刁鑽。

然而他的刁鑽全部用在苛刻女人身上。

耿夫人回憶,他們家原本不住這裏,隻因之前耿十八做事太過分,為著苛刻女人的事情得罪了城中另一名富戶的千金,當著眾人麵說人家不知廉恥,結果事實證明他當時不過泄憤,將隨口聽來的話給宣揚了出去,連佐證都來不及就去造謠。

“如今,我們搬到這裏,他仍舊不思悔改,反而從外麵認回來一個什麼表妹。兩人雖然在稱呼上親近,其實沒有血緣關係。我令趙婆婆打聽了,原來是他喬裝打扮做窮人時被這位表妹施舍照顧,他便認定這表妹是個極好的女子,可以為男子守節,不貪慕富貴生活。

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他原不耐煩等我死了,隻想著將他尋了半生的不慕富貴的貞潔烈女娶回家來。隻是,我拿從前的事情求著他,這才得了寬限。其實,也不過是睜著眼睛等我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