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遠遠看見寺僧將雲箏二人抬進去,方才鬆了一口氣,立即帶著小六離開了現場,走到大路處拔足狂奔。
跑著跑著忽然旁邊有人笑道:“怎麼,使喚完了就想跑?”
洛塵才想起來還有這廝的存在,忙停住腳步,摸出強光手電扔過去,然後繼續跑。
黑衣人接過去又道:“還有呢?”
忍住揍他的衝動,洛塵將狗哨摘下來遞過去,那人接過去仔細看了一番,想要試吹一下。
洛塵製止道:“不行!小六聽得見,別幹擾它。”
小六立刻瞪眼聳毛一副馬上變身神獸的狀態。
“嗬嗬,別這副樣子,作為一隻狗,這可就一點也不可愛了。等下次給你帶好吃的。”
洛塵:“……”你一個大男人,和一隻狗較什麼勁?
那人細細看了一遍遞了回來。洛塵一把接過戴上,轉身和小六繼續跑。
“你還沒告訴我這個短棍是做什麼的呢!”那廝在後邊喊道。
洛塵跑得更快了,鬼才想告訴你!我隻答應送給你,又沒答應教你使用。
“對了,在下柳子絮,閣下尊姓大名?”那人在旁邊跟著跑,一邊不累不喘氣定神閑問道。
“麻煩你先讓我逃離險境再說話好不?”洛塵雖然受過訓練,可是她畢竟沒有內功,跑時間長了難免會累。這會兒就有點氣喘籲籲了,一時火起怒道:“老子要是被發現了,會被當做刺殺太子殿下的嫌犯抓起來的!”
“好好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回頭去找你。”柳子絮看她火大的狼狽樣不由得心下一樂,翻身幾個騰越毫無聲息,瞬息之間就消失在黑暗中。
“果然是認識的人。”洛塵心道,繼續玩命狂奔。
天清寺後院。
餘大人沒想到自己來這裏不過幾個時辰,嫌犯竟然已經被滅口了。不由得驚懼交加,立刻知會大理寺負責官員一起調派人手搜查四周,並派人連夜送奏折去宮門外候著,一開宮門即刻進宮請罪。
宋代是嚴禁夜間擅開宮門的。這樣做的原因自然是為了帝王的安全,更是為了防止出現兵變。所以天黑了關閉宮門以後,絕對不允許擅自再行打開。大臣無論有多大的事,也得等到天亮後再行進宮。
“那個瘋子還是什麼都不說嗎?”餘大人問道。
“大人,他看起來真的是瘋了,語無倫次。”手下稟道:“而且骨瘦如柴,搖搖欲墜,屬下不敢動刑,生怕一時失手……”
餘大人不死心的又過去了一趟。
唯恐有失,那瘋子被單獨關押在他住的小院南間裏,因此出門便是。
南間極小,瘋子被捆住手腳躺在床上,此時睡得正香。他麵容髒汙,幾不可辨,味道一言難盡,甚至可以用臭氣熏天來形容。衣衫襤褸之下呼吸的起伏,還證明此人尚在人間。
“弄醒他!”餘大人沉聲道。
瘋子被一盆水潑醒了,一臉的生無可戀:“又是你們!”
他痛苦捶床道:“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我不過就是進京尋親,一路被偷了包裹,又迷了路,想在寺裏找點吃的而已!”
他越說越氣憤:“我做了什麼孽要受到這樣的折磨?我穿過來不過是為了找到我妹妹!她的身體快不行了,我得趕緊找到她!”
“我真的隻是路過啊!我妹妹她們快不行了!我得趕緊去找,你們把我放了吧!若煙啊,阿瑾啊!你們要出了事,我該怎麼辦!”說到最後精神已然瀕臨崩潰,坐在那裏大哭起來:“聽雨啊,阿塵啊!我對不住你們啊!我害了你們啊!”
餘大人看了看手下,手下無奈道:“就是這樣,開頭尚算正常,說幾句就開始語無倫次了。寺裏的醫僧看過,說精神狀態不好,不可受到刺激。”
“檢查他身上有什麼東西沒有?”
手下端上物證盤,裏邊有過所和幾樣東西:“過所寫著此人的確是青州花溪人士;這個似乎是一把防身小匕首,卻又是這多稀奇古怪的花樣;還有這個,黑乎乎的像短棍,卻又過於短;這是個盒子,打開後居然是一麵鏡子,似乎是琉璃所做,照人清晰無比纖毫可見,是我們大宋未曾見過的,竟是無價之寶!問他說是有個海外商人送他的,他也不知道這幾樣東西的價值。”
餘大人皺著眉頭,其實仔細看來此人並不像假裝的,而且寺僧有人證明他確實是問過僧人才去的廚房,並不是妄圖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