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絮坐在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洛塵修長的脖頸,不由得呆了一呆,心道:“那曹公公說的果然不錯,身有此隱疾之人,喉結都不怎麼明顯……”忽然覺得心中悸動了一下,有種想親一下的衝動。心裏慌道:“我真是瘋了,瘋了!怎麼一個勁瞎想?”
“這位柳大哥,東屋收拾好了。我們家地方有限,今晚委屈二位擠一擠。”耳聽祝晚過來道。
柳子絮猛然驚醒,深吸了一口氣,把些雜念拋開,拱手笑道:“有勞祝兄弟了。”
祝晚臉兒一紅道:“我家向來隻有師父偶爾回來,平日都沒有客至,所以一應物品都不齊全。被褥放得久了來不及曬不怎麼好聞,萬請見諒。”
洛塵把注意力從葡萄上收回來,笑道:“阿晚,不用客氣。我們流落山中好幾日,今晚沒想到會有地方住,又有你家這位三郎親自下廚做飯,真是燒了高香。再挑就不識好歹了。”
祝晚聽她說話有趣,坐下來笑道:“嗯,三郎廚藝最棒了,從來不讓我動手。”一提三郎,兩眼爍爍放光,那傲嬌勁兒,簡直要爆表了。
“他說我笨呼呼的,做什麼都不放心。剛搬來的時候想給他做頓飯吃,結果差點把房子燒了,後來……他就不敢讓我做了。”祝晚不好意思道:“他說他還想活得久一點。”
洛塵與柳子絮相視無言,噗嗤笑了。多可愛的阿晚。
“再後來,我又試著做了一次,這次把自己的手燙傷了。三郎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阿晚,以後不管什麼事,能不做就不做吧,我希望你和我一樣也活得久一點。’”
二人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雖然做了飯菜,可玉三郎依舊一身清爽。他換了身衣服,親自端來了碗筷。
“行啊,玉三郎,手藝不錯!”柳子絮大讚特讚,順便大吃特吃,還沒忘記給洛塵盛上湯。
洛塵還算比較矜持,但也吃了不少。看到柳子絮那樣,又開始懷疑這廝是不是換了靈魂,以前穩重的龍騰哪去了?
玉三郎幫祝晚舀了一碗湯,溫聲道:“阿晚,這裏麵放了點藥材,你喝一點看味道如何?味道重的話我下次少放點。”
“嗯,很好喝,我很喜歡。”祝晚吃起飯來斯斯文文,喝了一小口笑眯眯道。
玉三郎這才動手給自己盛。
洛塵看他倆在這裏旁若無人地撒狗糧,感覺自己和柳子絮的存在簡直就是個錯誤。
“柳朔,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個地方可不好找。”吃的差不多了,玉三郎才問道。
“嗯,我現在在楚王府供職,奉命出來尋人。阿塵出來救他表妹,能到這裏是被我連累的。”柳子絮道。
玉三郎略感詫異:“你堂堂萬花川穀少穀主,去給王府當下人?”
柳子絮攤攤手道:“我師父啊,非叫我們師兄弟入世修行,說修道先修心。我這不到了東京,第一天就遇到了楚王世子。楚王與我父略有交情,就讓我當了世子的侍衛長。不過也快到三年之期了,我這趟差回去就遞辭呈。”
祝晚瞪大了眼睛奇道:“還有這樣的說法?”這個樣子越發像一個女子了。
“這也無妨,這次下山倒是真的認識了世間百態。也是頗有收獲。”柳子絮對祝晚點點頭,看了安安靜靜專心吃飯的洛塵一眼,最大的收獲是認識了阿塵。
“我還好,南柯被人給忽悠著當了書童,師父知道了非得氣個夠嗆。”柳子絮笑道:“他每次罵我倆,一個憨一個傻。”
玉三郎笑道:“我看說得頗準。”
“師父整天威脅我們要重新下山收徒弟,又叨念要把他二徒弟找回來。”柳子絮想起師父氣得白胡子朝天的模樣,不由自主微笑起來:“整天說他自己造了什麼孽,三個徒弟一個比一個不聽話。”
“哦?你還有個二師弟?”玉三郎笑道:“不會和你一樣又憨又傻吧?”
柳子絮瞪了他一眼:“是師妹。不過師父從來不提她的事,我和三師弟從來沒見過她。隻怕與師父鬧得不是太愉快。隻是偶爾聽師父歎息說是個倔的。”
見他倆說得熱乎,洛塵便與祝晚閑聊:“阿晚,你做私塾先生?”
“是啊,三郎說他掙錢養家。可是我總覺得他太累了,就想辦法出去找點事做。不過人家看我單薄,沒人願意用。”祝晚微微垂下頭:“後來村子裏的一個鄉親說是在外邊掙了點錢,回來起了幾間房做了私塾,缺個先生。裏正他們知道我是個童生,就請我去教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