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山從沒想過付予還會主動來找自己。

“吳柯?”汪山有一瞬沉默,“問他做什麼。

“異能者身體強化,七天禁閉期後,他去了哪裏?”

按少管所當時給出的說法,吳柯沒有覺醒異能,並在七天的關禁閉過程中沒能熬過去,死了。

可隻有和吳柯交過手的付予還知道,吳柯的確覺醒了某類異能,隻是這異能不屬於戰鬥係,所以用來打架鬥毆優勢全無。

半年前,群體關禁閉事件的真實知情者很少,大多數小少年犯都隻知道一個午休時間過後,少管所內全體15歲以上的大哥哥們都齊齊失去了蹤影。

隻除了汪山。

付予還猜測,汪山應該是知道點那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七天後,當隻有付予還一個人走出禁閉室時,汪山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或詢問過其他人去向一句。

這本身不合常理。

“為什麼突然問起吳柯?”汪山警覺道:“你要做什麼?”

“還是說——”想到某種可能,汪山驀地繃直身體,“你覺醒異能了?!”

付予還沒承認也立即否認,隻是平靜反問:“你在緊張什麼?”

“你真的覺醒了!”

付予還不置可否的態度讓汪山產生了誤會,他瞳孔微縮追問道:“覺醒的什麼異能?哪一種?”

付予還直覺汪山的態度有些奇怪,不像是普通的震驚、羨慕抑或嫉妒,他首先詢問的是異能覺醒的類型。

“我沒發過燒。”

付予還答非所問,卻也算變相否認了覺醒一事。他在少管所還有事沒完成,不能提前離開。

聽到付予還的回答,汪山顯然鬆了口氣,又隨即自嘲一笑:“也對,十萬分之一的幾率,哪有那麼容易撞上。”

“所以,你知道吳柯去了哪?”付予還雖是問話,但語氣肯定,“他出了什麼事?”

麵對付予還的追問,汪山探究地盯著付予還看了半晌,付予還坦然回視。

“付哥可是從來不主動找我說話。”

安下心來的汪山眼神不自覺瞟向牢房內某個上鋪,慢慢地說:“今天這是刮的什麼風?”

付予還神色不變:“有話直說。”

“和新來的小鬼有關?”

付予還沒有否認:“吳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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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予還他們被集體關禁閉當天,汪山因為身上帶傷去了一趟醫務室。

這間少管所畢竟缺乏獄警的日常幹預,一部分少年犯被欺負經常帶傷是常有的事。隻要不出大事,驚動不了上方管製。

當時的值班醫生姓謝,是個四十多歲戴副眼鏡斯斯文文的男性。他似乎是核心區自願前往輻射區當誌願者的醫生,身心受輻射物質的影響都還不大,身材勻稱,麵容溫和。

輻射汙染區處處透著落後。

在衣食住行幾乎都已實現全智能化的聯盟,輻射汙染區這間少管所裏卻依舊用著陳舊的天然氣爐灶,監控設備,甚至連基本的恒溫係統也是缺失的。

而早在聯盟絕跡了數百年不止的紙質書籍卻還能好好陳列在那樣一間小破圖書館裏,供上千名少年犯“學習閱讀”。

如果要說少管所什麼地方的東西最先進,那一定當屬這間醫務室了。

“右腿骨折,身上多處挫傷。”謝醫生對這類傷病司空見慣,在光腦上搜尋片刻,“骨頭類修複藥劑沒了,你明天再來一趟吧。”

於是,汪山忍著疼痛一瘸一拐離開,走到半途卻發現謝醫生給他開的勞動病假單上的日期寫錯了。

可當汪山重新返回醫務室外時,卻意外撞見謝醫生正在與人連接通訊——

謝醫生說:“確定是木係?他自己說的?”

通訊那頭不知說了什麼,謝醫生笑了聲:“沒事,那劑量死不了人,更何況他是異能者。先核查清楚,別又是假的,那送過去你也別回來了。”

而掛斷前,謝醫生還似乎在安慰對方:“這是他的造化,其他人……就當一起做個伴吧。”

七天後。

十六人關禁閉,付予還一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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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管所,養豬場」

“做個伴?”

遊己捂著鼻子蹲在指揮官腿邊,下意識複述著關鍵詞:“木係,造化,送過去……”

“這是汪山的原話。”付予還點頭。

遊己想了想,又問:“那,那個謝醫生現在人呢?”

“離開了。”

付予還回憶道:“我從禁閉室出來後,就沒再見過他。”

“因為是異能者,所以劑量死不了人又是什麼意思?”遊己低頭沉吟,又驟然抬頭:“你在禁閉期間有接觸什麼藥品嗎?!”

付予還卻說:“沒有,七天裏沒人進出過禁閉室。”

“也沒有任何異常?”遊己追問。

付予還頓了頓,接著緩緩點了下頭:“有,一件事。”

隻見指揮官從囚褲口袋裏拿出一個小本子,似乎是他平時學習看書時用來記什麼的,付予還攤開本子翻到某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