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整個下午,‘二仙觀’事件處理得差不多,師明覺的忍耐也快要到達極限,吩咐徒孫:“送客!”
雷禦森心裏不舍得就這麼離開卻也知道自己再找不到借口留在這兒,隻好再三表示自己明天就帶著琉璃珠前來拜訪,依依不舍地退下山門。
讓負責遊客區的工作人員提前下班,小巒山上剩下的隻有‘二仙觀’的弟子們了。師明覺讓所有弟子都到近前來,認個熟臉。
‘二仙觀’有正式記名弟子五位,包括觀主燕召,剩下四個是燕召收的徒兒,算是師明覺的徒孫。眼下這四位徒孫都在這位仙人般的師祖麵前站定,等著聽候指示。
其中有三位是師明覺已經見過的,還有一個最小的說是才放學回來,正乖巧地坐在師明覺腳邊。他雖嫌棄這四個徒孫資質不高、根骨不佳,氣都了差點兒,到底看在他們拚了命維護本門的份上,不準備為難他們。
“張慶水、王慶山、李慶風……年齡四十一、三十五、二十七……這麼大了連點兒基礎都沒打好。這些年你們都在學什麼?”隻一眼就勘破徒孫們的實力,師明覺又想狠狠嫌棄他們一番了。
“做藥丸、畫符篆、辦道場、念經文……”大徒孫張慶水老實回答。
“燕召教你們的?”豈有此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他師明覺門下怎會做這等無用功?
“……師父隻教了師祖的‘妄字訣’,其他這些都是我們,自學的。”二徒孫王慶山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腦袋。實在是他們師父也隻會師祖一丁點兒所學,那些並沒有實際用處。他們得生活,得維持山門不得不隨大流,人家其他觀裏有什麼,他們也跟著弄什麼,沒人教都是網上自學,加一點兒自己的獨創在裏頭。
“山、醫、相、命、卜這些咱們師門都沒人懂啊。師祖,咱們師門到底是玄門哪個分支呀?”三徒孫大膽提問。
師明覺心中有氣,卻還是回答了徒孫的問題,誰讓徒子徒孫已經認下了反悔不得,“可以歸為山一類,煉法修道,破界飛升。”
“哇~~”小徒孫捧著臉頰發出感歎,“修真?!師祖師祖,我聽說世上很少有純粹的修真了。人真的能飛升成仙嗎?”
師明覺清冷的目光落在了最小的這個少年身上,腦子裏某處像被針尖兒紮了一下,疼了起來。不對,他好像……忘了什麼事兒。
“師祖!師祖?”小徒孫孫慶喜歪起了腦袋,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好奇。
“你多大?”師明覺出神地盯著少年的臉發問。
“十二。”
“十二、十二……還算孩子。孩子!孩子?!”師明覺抬目驚醒,他當初渡大天劫時帶著的那四顆小果子呢?他自己獨自培育出來的小果子,也算他的崽子了。
記得他們被卷入這個世界後,小果子就丟了,而他當時因為受重傷需要緊急閉關,隻得托付燕召去尋找。四個小果子很大可能因為大天劫的威力化形……不會是眼前這四個吧?
師明覺瞪大眼珠子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圈這四位徒孫,果斷搖頭:不是!
那他的小果子呢?!燕召那家夥莫非一個都沒有找到?十八年了,他竟然因為養傷錯過了十八年。師明覺‘唰’一下站了起來,嚇得徒孫們心驚肉跳。尤其三個成年徒孫可是親眼見識了他們家師祖的厲害的。
“等燕召回來,我會重新給你們打基礎。最近幾天你們就先養好身體,做到把我的‘妄字訣’倒背如流吧。”師明覺隻短暫地失了方寸很快就穩定下來。
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沒必要著急了。他既然養好了傷恢複了實力,等燕召回來找到自家崽子並不難,當務之急是先了解這裏,熟悉這裏的規則、道理。
這方麵可能就需要這些徒子徒孫反過來教他了……但被徒子徒孫指點,對他作為師祖的權威有些影響,嗯……再看看。
雷禦森忙完手頭工作的總結報告,稍微停下來休息的時候,腦子裏自動浮現出了師明覺那張俊美不俗的臉來,他反反複複回味著當時自己和他撞上的那一刻,那人溫柔的一攔,輕盈穿身而過的畫麵,真真切切讓他明白了什麼叫輕雲蔽月,回風流雪。
他非常肯定自己不是gay,過去三十來年的生命中他除了工作、訓練、成長、強大之外,從未曾對任何女人動過心,男人自然更沒有了。所以他很確定自己現在這種情況不是一時受到誘惑。
誘惑他又不是沒經曆過,和今天他遇到那人時的滋味兒完全不同。就像現在,雷禦森自動地在內部網中調出了師明覺的身份證件,目光牢牢地盯著身份證上的證件照看迷了心眼。
十八年前證件照上的人和現在的沒有任何的變化。隻不過證件照上的他被p了短發,寸頭短發配上他那張臉竟也不突兀,亮眼得奪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