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contractisbeweenthebuyerandtheseller,wherebythebuyeragreesto……”
輕柔甜美的聲音在寬敞的辦公室裏回響,刻板的合同條文被誦讀的像一首詩歌一樣迷人。
片刻之後,詩歌停了下來。
林楚楚望向辦公桌後的人,問:“張總……後麵還有十頁要讀完嗎?”
張波回神過來,笑笑:“行了,逗你玩兒呢。既然你是國外讀書回來的,我得考考你不是?不錯!小林,標準的倫敦音,有範兒哈哈,一看就是正經學校讀出來的……”
林楚楚聽他這麼說,似乎是輕呼出一口氣。
張波眼睛粘在她身上,把她的神情看在眼裏,忽然又說:“哎,我記得麵試的時候說你會兩門外語,除了英語,還一門什麼來著?”
“法語。”林楚楚說。
“哦對!”張波拍一把大腿,“來,你把剛才那頁,法語再給我讀一遍!”
林楚楚沒說什麼,重新拿起合同,輕聲讀起來。
紙張遮住了她的麵孔,看不到表情。她的嗓音柔美清甜,抑揚頓挫的法語從她嘴裏念出來都成了涓涓細流。
一頁讀完後,手裏的紙張下移,林楚楚露出微微下彎的眼睛,看向張波,詢問:“張總,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張波滿意她的態度,揮了揮手,“行了,你先出去吧,有事兒再叫你。”
林楚楚抱著一堆文件轉身往外走。
她穿一件淺檸檬黃的真絲襯衫,下擺係進黑色西裝半裙裏,顯得那細腰不盈一握,裙下是修長筆直的腿,纖細的腳踝。一頭豐盈的長卷發,隨著步伐在身後一搖一晃。
張波盯著那背影,咽了口口水,開口:“對了,小林——”
林楚楚停下腳步,轉身。
張波黏膩的目光又在那張五官精致的臉上盯了一盯,“今天晚上有個飯局,帶你去見見世麵。你好好收拾一下。去的都是這行業裏響當當的人物,我介紹你認識認識,對你以後的發展大有好處!”
林楚楚訝然,隨後緊張道:“張總,這麼重要的飯局,我一個剛入職什麼都不懂的新人,恐怕不合適,還是……”
“哎——”張波打斷她:“我說合適就合適!有我在,怕什麼?”
“張總,這種場合都要喝酒的吧,我酒精過敏……”林楚楚為難。
“哪有什麼酒精過敏?那是你鍛煉的太少!”張波大手一揮:“聽我的,多喝幾次就適應了!”
林楚楚頓了兩秒,才放低了聲音說:“張總,而且我今天……大姨媽來了,身體很不舒服,下班想回家休息。我怕到時候去了,表現不好,給您丟臉……”
張波有些不悅,哼了一聲,往椅背上一靠,“小林啊,這種飯局可不是誰都有機會去的,啊?你清楚吧?你一個還在試用期的畢業生,沒有社會經驗,我這是在提攜你,給你長經驗,長人脈,你那些小毛小病的在這種機會麵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啊,知道吧?”
林楚楚垂下眼,停頓片刻,剛要說話,張波桌上的電話響了。
他拿起來“喂”了一聲,忽然坐直身體,“王總要來?什麼時候……機場?怎怎麼來之前沒通知我一聲,我也好……”
那邊說了幾句什麼,張波一疊聲地應“好好好”,掛了電話,顧不得再看林楚楚一眼,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站起身匆匆走了。
林楚楚看著他緊張兮兮離開的背影,也轉身向門外走去。
看這樣子,今天晚上的飯局是不用了。
在旁邊的小辦公室放下文件,她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經過茶水間的時候,打算進去泡杯咖啡。
總助辦公室是有台公用飲水機的,林楚楚通常不來這邊的茶水間,不過,今天她想透透氣,就順路拐過去了。
隔著磨砂玻璃門,剛要推門,聽見裏麵有人說話:“……那就是個花瓶,要不是靠那副長相,會招她做總經理助理?鄭助理做的好好的,有什麼必要再多招一個助理?”
“聽人事說,她還是國外那個什麼斯什麼,反正挺有名兒一商學院畢業的……”
“咳,這你也信!現在去國外讀野雞大學的多了去了,她要真是什麼好學校出來的,不留在國外?不去a城混?跑咱們這偏僻地兒,新開不到半年的分公司來當個小助理?”
“哎,你們發現沒,張波看她那眼神兒,嘖嘖……”
“喲,觀察這麼仔細,別是你的眼神兒也粘人身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