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這一切都是機緣巧合。
托尼·斯塔克是個科學家,佩珀是商界天才,他們中沒有一個人相信巧合。
隨即,佩珀意識到,這場午飯似乎正變得沉默。或許是她的目光過於嚴苛了……
在娜塔莎的敘述中,希裏雅高傲、犀利,難以揣測,且有些“遺傳了花花公子的花花病,會在某一刻突然表現出斯塔克式的玩世不恭”。
但這個高傲、犀利、難以揣測的金發少女,正坐在佩珀對麵,垂著眼睛玩餐巾,長長的睫羽遮掩了那雙冰藍的眸子。
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確實,希裏雅其實準備了一大套話用來說服佩珀·波茨接受她的專利,好換一筆錢去上學。但是看到佩珀,希裏雅突然——
忘卻了全部要說的話。
心裏悶悶的,有些酸澀。似乎是想要大哭一場,卻又無從哭起。
不知道該說什麼,希裏雅索性開始擺爛。
反正身為高情商的斯塔克工業總裁,總不能讓氣氛冷場吧?
“……是你發現了碳捕集設備的設計問題?”
佩珀的聲音比她想象的要輕柔一些,畢竟剛剛她看希裏雅的眼神可是很戒備而審視的。
“是我,”希裏雅終於看向她的眼睛,“不過斯塔克先生已經為此付過錢了。”
“嗯……你現在住在哪裏?家裏還有什麼人嗎?”
希裏雅:?
佩珀突然話鋒一轉,開始查起戶口,完全在希裏雅的意料之外。
難道貴公司招聘員工還要進行家庭背景審查的嗎?
“皇後區一個小地方,不重要,反正是租的房子,”希裏雅向後靠在椅背上,語氣很是無所謂,“家裏還有一條狗,它叫艾西,然後就沒啦。”
“你的監護人,沒和你住在一起嗎?”
佩珀相當關心孩子母親的問題。
對於失憶這一點,希裏雅始終很坦然:“雖然我也很想告訴你,不過關於監護人和過去十幾年的人生經曆,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那你現在是一個人住?一直住在皇後區嗎?”
皇後區可不是一個適合獨身年輕女孩租住的地方。
“原來住在曼哈頓。”希裏雅說。
“嗯……是因為沒錢才搬到皇後區的嗎?不過托尼給你打了很大一筆錢。”佩珀微微皺眉,陷入思考。
越來越怪了,佩珀女士。
希裏雅想。
“是出於某種無可奈何的原因,”希裏雅斟酌著說,“曼哈頓對我來說不夠安全。”
……曼哈頓不安全皇後區就安全了嗎!
“如果有任何需要,你可以告訴我,”佩珀說,“我會盡最大努力幫你解決。”
“我知道。”
希裏雅的注意力不太集中,正在思考如何把餐巾疊成心形,因此下意識地回應了一句。
然而,這句“我知道”,讓雙方都陷入了微微的震驚和困惑之中。
“我是說……我知道了。”希裏雅放下餐巾,決定不能再摸魚,立刻正襟危坐,“我知道了,佩珀女士,感謝您的關心和幫助。”
說罷,空氣再次沉默。
佩珀看著希裏雅,目光中充滿考量。
“……啊,對了,”半晌,希裏雅低下頭,再次玩起餐巾。“這個是送給你的。”
伯勞振翅飛起,棲在餐桌的花瓶邊緣,歪著腦袋看向佩珀。
佩珀早就注意到了那隻巧奪天工的機械造物,哪怕是頂尖大學的實驗室,恐怕也難以輕易做出如此靈活精致,如同活物一般的鳥兒。
“它很漂亮,”佩珀說,“但是,為什麼……?它一定花了你不少心血。”
……為什麼呢?
希裏雅想。
因為我希望它能看著你?
因為我希望它能陪伴你?
因為我希望它能保護你?
因為,我有很多話,想借伯勞之口對你說?
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
“……隻是個玩具罷了,”希裏雅說,“沒花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