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好台上一個師弟已經連勝兩輪切磋,一時無人上場,魏若雲定了定,脫了夾棉長衣交給淩煙兒:“你替我拿一下。”
淩煙兒正和二師兄聊天,見狀大為意外:“你要上場?”
魏若雲不曾回應,隻是檢查自己的束袖,調整了有些錯位的衣袍,算是默認。
淩煙兒當場驚呼起來:“哇哦,太棒了,阿雲加油!阿雲必勝!”
魏若雲回憶著剛才那弟子的招式,正在思考如何應對,聞言無奈地看了看淩煙兒,一旁幾人也都對魏若雲不甚在意的樣子,孟寒江更是沒了適才對慕嬋的那番期待,隻是端著個意味不明的笑意,目光遠遠落在台上,但笑不語。
魏若雲倒並不在意這些人的態度,她不過是要一試身手,並不為博出位,也不在意輸贏。
不及多想,她搶在另一位師弟之前上了場。
對方見她是位女子,當即臉色一變,有些不滿地抱怨道:“這位師妹,你這不是難為我嗎?”
“師兄何出此言呢?”
新弟子還沒來得及定排位,互相也不太清楚姓名,魏若雲便尊稱對方一句師兄。
“你我過招,若是輸了傷了,該有人說我不知手下留情,欺負師妹,若是贏了,我豈不更沒麵子!師妹,這才剛入學,你我之間素不相識,不必如此捉弄於我吧!”
此語一出,滿場嘩然,淩煙兒眼看就要為魏若雲鳴不平,被一旁的孟寒江製止住了。
“這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我剛進山也可能不大懂,這淩雲閣是有什麼男弟子不可與女弟子過招切磋的規定嗎?又或者,後山的崖壁之上,有寫男弟子鬥法時必須讓著女弟子嗎?”
“這倒不曾。”
對麵弟子連忙否認。
“既如此,不知師兄的顧慮所為何來,你我鬥法,師妹若輸了,那是我技不如人,若是師兄輸了,大可回去再查缺補漏,精進術法,來日有機會,你我再戰。”
魏若雲執意要比試。
“話是沒錯,隻是你也看到了,適才我已擊退了兩位師弟了,你不如先找個厲害點的師妹先對一對,我怕我下手沒個輕重,不小心傷到你。”
對方十分誠懇。
魏若雲又何嚐不知,隻是原主是修的靈修一脈,而女弟子日後大多是要修音修和藥修的,這對她的靈修起不到什麼助益,倒是男弟子中靈修、劍修眾多,而且如今大家的起點都差不多,她還算沒被落下太多,倒不如先跟男弟子打,也能快些進步,於是繼續堅持:
“無妨,師兄不必留手,盡管放馬過來,全力以赴,才是給予對手最大的尊重。”
言罷,魏若雲已擺開架勢,不再耽於口舌之爭。
人群的躁動不知何時止息了,眾弟子不約而同望向台上這執著於跟男弟子鬥法的小師妹,雖敬佩她滿腔孤勇,但看她身量纖纖,不免又擔心這場鬥法的結果。
對麵的男弟子別無他法,隻得應戰:“那先說好了,點到為止,師妹你若是不敵,可隨時叫停,可好?”
魏若雲點點頭,準備迎戰。
卻無意間對上了台下慕嬋的視線。
魏若雲會意,大概慕嬋誤以為自己是為了緩解她剛才的尷尬,才會上場的吧!
但她也不打算解釋了。
沉著心思,魏若雲開始回憶原主學過的術法,還有這些日子,自己下苦工背下的口訣和招式。
當即念動護心訣,隻覺一股溫熱的氣流漸漸自丹田循序而上,牢牢護住了她的心口。
她剛在下麵也看了半天,發現這弟子喜歡先正麵出擊,然後趁對手格擋之際,接連發力,打得你無力還手,有弟子幾個回合下來,光是抵禦和躲避,就被耗去大部分心力,還得保存體力,是以隻得作罷。
他這打法雖然簡單粗暴,對付大部分新弟子已經是綽綽有餘了,按理切磋都是有來有往,互相試探,極少數會用他這種霸道的打法,這樣隻是為了一個結果,對自己的術法提升無益,所以,就算知道他的路數,有些人也不會真的冒著被他擊中的風險,不去格擋,而選擇出擊。
但若一開始就選擇格擋,則便會落入他的套路之中。
好在魏若雲超前背了些心法,想來此時是派上用場了。
護心訣護在心口,加速血脈流通,魏若雲感覺方才有些冰涼的手指,已漸漸暖和了起來。
恰好這時對方也如期出手了。
果然直衝她心口而來!
她不刻意格擋,而是在對方出手之際同時發力,看似留出心口大片破綻,實則乘其不備,直指他心口,給他表演了一個什麼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