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大家卻又都沒有避開,碰了就碰上了,倒是也沒有必要去躲,否則豈不是顯得自己莫名其妙。
官潯語頓了頓“就、去打個招呼吧。”
“是,小姐。”
眼瞧著主仆二人走了過來,霍啟清連忙將嘴裏的東西咽進肚子,方才吃的太急了,嘴裏又包的多,湯汁一嗆的竟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哥兒您慢點兒——”南錦屏並沒多想,連忙拿起手邊的茶水遞去,一隻手還在霍啟清的後背捋著,幫她順氣。
這一幕若是放在府裏,那是再平常不過,但現在可是大街上,即便是貼身伺候的丫鬟,這動作也有些太招眼兒,很難不讓人多想——
就比如官潯語,嘴角不易察覺的扯動了一下。
霍啟清喝過水後,感覺好多了,隨即便從長凳上站了起來,對著已經走到麵前的,但也還保持著距離的官潯語拱了拱手——
“見過官二姑娘。”
“見過霍二公子。”
兩人話不多,又是在大街上,男女有別自然不能太過熱絡,況且他們本來就不相熟,像這樣簡單的問上一句,已經是最大限度的行為了。
“你的東西掉了。”官潯語微微垂眸,目光落在霍啟清的腳邊。
霍啟清連忙低頭瞧去,這才發現是自己腰間的荷包,她本就沒有帶銀子出來的習慣,若不是離家在外的,時刻都要用到銀子,也不會係這麼個荷包在身上,說來生疏,掉了也正常。
“多謝官二姑娘。”
“客氣了。”
攏共三句話,佳人便款款離去了。
霍啟清凝著眉眼不知在想什麼,隻聽一旁的南錦屏,忽然開了腔——
“原來她就是官二小姐,竟是這麼個妙人。”
可隨即又是一聲歎息,但言語裏盡是遺憾——
“大少爺這回可是撿到大便宜了。”
霍啟清重新端起桌上的臭豆腐“姐姐覺得長得好看就都是妙人嗎?”
南錦屏微微一怔“怎麼?難道哥兒不覺得她長得好看?”
“我隻是覺得外表靚麗不代表內心光彩,韶華易逝容顏易老,就那樣罷。”
“哥兒這是心裏有偏見,人家官二小姐,剛才提醒你掉了荷包,這點兒總沒有什麼壞心罷?”
隨即又出聲道——
“淵哥兒是淵哥兒,官二姑娘是官二姑娘,再說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來都不是能由女子做主的,哥兒可不能以偏概全。”
霍啟清被南錦屏戳中了心思,登時有些無措——
撇了撇嘴“我也沒說她壞啊,我就是、就是——算了算了,我還是吃我的臭豆腐吧。”
等官潯語從裁衣鋪再出來的時候,霍啟清已經走了,空蕩蕩的桌位上什麼都沒有了,隨即便上馬車,偏過頭朝車窗外看去,方才還從容的眉眼,霎時忽的一緊——
心中喃喃自語著——
真是越不想遇見,越是要遇見。
皺了皺眉官潯語將目光收回,板正了肩膀,瞧著被撩開的車窗簾,抬手放了下來。
芸香見自家小姐沉默不語,咬了咬嘴角,悄聲問道——
“小姐,您是不是再想霍二少爺啊?”
“胡說什麼。”
“不是,奴婢的意思是,那個霍二少爺也就是長得好看了些,其他的也就那樣,您、您也不用一直、一直——”芸香不知道該怎麼說,但也不願自己小姐這樣愁眉不展,僭越就僭越罷“反正我剛才瞧著他跟那個身邊伺候的也挺近,搞不好是他的通房丫鬟呢,這些親王的公子哥,您是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