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納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是教廷收養的孤兒。”他笑了笑。

“所以你這算是離家出走嗎?”阿比蓋爾問道,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小塊被包著的麵包,看了看,決定掰給萊納斯一半。

萊納斯笑了一下,“算是吧。”

“倒是你,為什麼要當女巫,”萊納斯輕聲說,“你可以去做修女啊,也許某一天就會成為聖女了呢。”

少女笑了起來,她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金色長發,纖細的手腕上掛著各種各樣的手串,看上去頗有異域風情,“因為,女巫自由啊。”她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說。

“想去什麼地方去什麼地方,想愛什麼人愛什麼人。”阿比蓋爾笑著說,“這不是比金絲籠中的鳥幸福多了麼?”

“說不定要睡馬路。”萊納斯提醒道。

“我覺得你這種收入水平才有睡馬路的風險。”阿比蓋爾抬起了一隻手,“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

萊納斯出了口氣。

“如果趕不上路程,而且不是所有的旅館都像這裏這樣不需要登記就可以入住的。”萊納斯耐心地說,“但是這種旅館很有可能我們隔壁正在殺人越貨。”

這個時候兩個人聽到了一聲應景的慘叫。

“您可別張嘴了。”阿比蓋爾冷漠地說。

萊納斯乖巧地點了點頭。

阿比蓋爾從床上跳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拉開了門,然後向外張望了一下,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怎麼樣?”萊納斯問道。

“沒有,就是有個狼人發現他昨天晚上變身的時候把最後一條好褲子也撐破了。”阿比蓋爾結束了調查,坐了回來。

“那真的好可憐。”萊納斯說道。

“是啊,怪可憐的。”阿比蓋爾附和道,“所以狼人發現滿月快要到了的時候,肯定要把所有的衣服脫掉才比較保險。”

“說起來,你們當神父的不是會去追獵吸血鬼和狼人麼?”阿比蓋爾問道。

萊納斯點了點頭。

“是,一年會組織幾次的。”他說道,“但是我沒負責過這個,也沒去過。”

阿比蓋爾將腿收了上來,坐在了床上,看著狹小的窗戶和外麵的景色,一片漆黑。

在這個世界裏,白天屬於人類,而夜晚屬於怪物。

“那你是做什麼的?”阿比蓋爾輕聲詢問道。

“管教會學校的。”萊納斯答道。

“說起來,聽說幹你們這行的,都挺富裕的。”阿比蓋爾問道。

萊納斯輕輕地點了點頭,“應該吧。”

“不過我沒錢,畢竟我才當了三個月。”萊納斯說道。

萊納斯靠在了床上,他將自己的手臂交疊枕在頭下麵,他緩慢而平穩地呼吸著,夾雜著細細碎碎的咳嗽聲,聽起來已經很累了。

阿比蓋爾不想睡。

她不止不想睡,她甚至想打點怪物賺生活費。

女人若有錢,和誰都有緣。

石頭怪的心髒是黑水晶,龍血包治百病不管什麼藥都推薦來一滴,吸血鬼一般都很有錢,你要是打劫他們他們一般選擇破財消災。

而且還可以順便去劫吸血鬼獵人,因為他們身上有銀子彈。

當然阿比蓋爾自詡是個好人,一般不會幹這種事情的。

人魚的眼淚是珍珠,鳳凰羽毛,獨角獸的毛,花仙子釀的蜜,所以不管碰上什麼生物,都是賺了啊,阿比蓋爾想,她端著蠟燭,查看著周圍的情況。

當獵人雖然爽,但是一不小心被人當獵物了,那就不是很爽了。

突然間阿比蓋爾熄滅了燈,少女警覺地躲在了樹的後麵,手指緊緊地握住了腰間的佩劍,輕聲詠唱著大規模感知的咒語。

“有翼的風之精靈啊,請給予我遠方的訊息吧。”

她感覺到了不對,因為一瞬間,她的感受範圍之內的所有怪物都不見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比方說一個海灣如果沒有鱷魚,有極大的可能是鯊魚太凶了,鱷魚不敢來了。

她聽見了彌天巨翼在空氣中輕盈地滑行的聲音。

這是。

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