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書庫www.hxsk.net小炮連的陣地在廖仲愷墓旁邊。***代理連長嚴開運帶領全連負責防空和掩護教導總隊的指揮所。十二月十二日,敵人的炮火打到了富貴山和地堡城,樹木和枯草燒成了一片火海,士兵們冒著炮火,蘇羅通炮烏黑的炮管監視著天空。下午四點左右,敵機尖叫著朝紫金山飛來,嚴開運指揮炮兵們猛烈射擊。日軍的一架轟炸機在空中爆炸了,一團火焰掉到了中山門外。陣地上的官兵高興地歡呼起來。嚴開運立即跑進教導總隊指揮所高興地報告戰果。參謀長邱清泉一邊往小皮箱裏裝東西,一邊說:“打得好!五百元獎金以後給你們,現在準備撤退!”十二日下午六點,防守紫金山的部隊奉命撤退。守衛南京的主陣地丟失了!炮火中的光華門趁著炸彈和炮彈升騰起來的濃煙塵土,日軍的步兵手端上了刺刀的步槍,腰間掛著生紅薯和手榴彈,一窩蜂地朝城牆的突破口衝來。
這裏是八十七師二五九旅的一個團和教導總隊的工兵營以及保安警察第三大隊第八中隊的陣地。軍長王敬久和師長沈藻躲在紫金山下富貴山的地下室裏。聽到光華門城牆塌了,一麵強令二五九旅旅長易安華堅守城門,一麵要副師長兼二六一旅旅長陳頤鼎火速從中山門外趕去增援。王敬久在電話中說:“恢複不了原陣地拿頭來見!”城牆上的機槍子彈和手榴彈像雨點般地打下去,敵軍倒下了一片又一片。衝上城牆的敵人和守軍激烈地進行白刃格鬥,吼叫聲和哀叫聲驚心動魄。脅阪部隊剛剛舉起的太陽旗被守軍踢下了城牆。
日軍潰退了。但他們仍然占領著光華門外的中和橋及老冰廠兩處高地。反擊的守軍動了多次衝鋒都攻不下來。煙火彌漫,死傷遍野。旅長易安華和團長謝家珣都倒下了!夜幕降臨了,日軍的趕死隊冒著城牆上密集的機槍火力衝過了護城河。一個軍曹率領一百多個敢死隊員衝向城門洞的時候,一個穿土黃製服的人在門洞前的戰壕中突然站起來,迎著衝過來的日軍激動地揮手。借著炮火的暗紅色的光,衝上去的敢死隊員以為城門洞邊的日本兵已被全部殲滅,衝上去一刺刀紮進了他的胸膛。刺死後一看袖章,才現自己人殺了自己人,他是《福岡日日新聞》的戰地記者比山國雄。
日軍衝進了城門洞,胖乎乎的桂永清驚慌地帶著一個排的警衛趕到光華門內的午朝門督戰。團長謝承瑞向桂永清建議:“敵人太多,城門又堅固,不如先倒下汽油燒一下,天亮我帶敢死隊衝殺出去!”桂永清想了一下,才點了幾下頭:“可以。”半夜,開了口子的幾十個汽油桶從城門上滾落下去,摔了一個手榴彈,城門洞立即成了一片火海!躲在城門洞裏的敵人燒得哇哇亂叫。護城河邊的日軍朝著光華門城樓猛烈掃射,守軍、警察和憲兵居高臨下,並肩戰鬥,輕重火器交織成密集的火力網,阻止敵人的坦克、騎兵和步兵衝過護城河。
迎著天邊白蒙蒙的曙光,團長謝承瑞帶病率領了一個排的敢死隊員,一個人抱一挺輕機槍。城門嘩一聲打開,二三十挺機槍突然朝著蜷縮在黑暗的城門洞裏的日軍橫掃,槍彈碰上了燒剩的汽油,又呼呼地燃燒起來。日軍死的死、傷的傷,有四五個敵人一看無路可走了,“啊!”“啊!”地大叫幾聲,手上的刺刀紮進了自己的肚子。反擊結束時,守軍從屍體裏現了一名被燒傷的日軍,便立即用擔架抬他到富貴山的指揮所,找來醫官給他裹傷治療,又派日語翻譯同他談話。可這個日軍士兵閉口不說。直到守軍撤退,他仍然蓋著一條灰色的軍毯安然地躺在擔架上。
敵軍的衝擊和守軍的反擊還在激烈地進行。彈雨中,城牆上的兩個缺口已用土袋堵上了。城外的製高點仍被日軍控製著。擔任反擊的二六一旅的官兵傷亡越來越多。電話急促地響了,二六○旅的劉啟雄旅長告訴陳頤鼎:“城裏很亂,有的部隊向下關撤退了。”還沒有講完話,電話線就被敵人的炮火炸斷了。
陳頤鼎在護城河邊的指揮所裏組織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可屢戰屢敗。左側的友鄰部隊有十二門普福斯山炮放在陣地上不用,他幾次請求給予火力支援,可都借口推辭了。他們怕,怕敵人的炮火打到自己的陣地上。五二一團的三營長白成奎氣得兩眼冒火,他衝到陳旅長麵前:“我有弱妻老母,為了盡忠,顧不得家了!我陣亡後,請長官多加關照!”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寫有他貴州家鄉的通信地址的紙條交給陳旅長,就帶著士兵衝上了陣地。他再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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