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遇到不想承認的事實都會選擇逃避。”祁願當場戳破。
完了。蔡小貝一臉菜色,心髒因為慌亂無底怦怦直跳,手腳發軟,腦袋產生眩暈。
除了神的身份,她是相信他所說的,兩人被放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也相信他們之間被綁定了,透過陽台、窗戶能看到外麵荒涼破敗、毫無人煙的景象,也能感受到她與他之間存在一種隱隱互相拉扯的力量,離得越遠越強烈。
正因為相信才慌,她要怎麼回到原來的地方?萬一回不去了,家中父母怎麼辦?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怎麼辦?她自己一個人要怎麼活下去?
越想越慌,不行,要冷靜,深呼吸,吸氣、吐氣,再吸、再吐,整整重複了兩分鍾。
這個地方目前隻有他們兩人,隻能找他商量。
蔡小貝問:“怎樣可以回去?”
祁願坦言:“不知道。”
“你不是說你是神嗎?神不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一揮衣袖帶走一座山頭,打個響指風雲驟變,隨便穿梭時空掌控生死的嗎?”急了,她急了。
“不知道。”
“要不要求救?”
“不知道。”
“要不要出去?”
“不知道。”
“現在怎麼辦?”
“不知道。”
“你還是男的嗎?”
“不知……當然!”
終於不是“不知道了”,蔡小貝無奈,直挺挺的抬頭想仰天長哭。
許是她悲傷的樣子激起了他一絲悲憫的神知,解釋道:“神,是靠念力存在的,也就是凡人說的信仰。在這裏,我感受不到信仰之力,所以神格內沒有任何力量的存在,做不到你說的那些驚天舉措。”內心補了句:反而還要靠你的生氣維持。
身為男士的擔當意識連帶著覺醒了,祁願說出自己的想法:“屋子裏的東西除了證明這空間還處在現代社會外,沒有其他有價值的信息了,先出去收集信息,觀察環境,再打算。”
想了想,不能讓他現在的命運共同體放棄生命,加重語氣道:“先活命,才有機會回去。”
對,活著才有希望。蔡小貝搓搓臉打起精神,雄赳赳氣昂昂一副視死如歸的堅強樣向門口走去,到門口頓住,氣勢立馬泄露,緩慢回頭,眼神明晃晃寫著:你是男人,你先走。還做出“您請”的酒店門童標準姿勢。
祁願麵無表情,這個慫樣要是讓她知道他其實……罷了,先不打擊她。“開門。”
蔡小貝積極到位地雙手開門,笑容真誠,“您請、您請。”
祁願率先走出,蔡小貝在樓道撈了一根鐵棍握在手上,緊緊跟在他身後。電梯感覺已經年久失修用不了,兩人選擇走樓梯,昏暗的走道回響著蔡小貝一個人的腳步聲。
緊張的吞口水,她詫異地看著前麵的祁願,心裏納悶他走路那麼輕盈的麼,居然沒有聲響,搞得她要踮起腳尖亦步亦趨跟著,就怕驚擾到躲在黑暗裏的神神鬼鬼。
“哧,膽小鬼。”將她鬼鬼祟祟的樣子看在眼裏,祁願吐槽。
蔡小貝在背後翻個大白眼,嘴上討好:“是是是,您神光聖潔,自然不怕那些個魑魅魍魎。”
口不對心。祁願不跟她計較。
兩人來到樓下小區,不見陽光,原本的綠化帶已經不見一點綠色枯黃枯黃的,五六棟商品樓如同爛尾樓般荒無人煙,完全可以拿來當做影視劇中荒城鬼宅的攝影點。
“現在是下午2點鍾,怎麼灰蒙蒙的?”蔡小貝看著手表,不確定是表壞了還是天氣壞了。
祁願閉上眼睛,微微側過頭,仔細聽,“很寂靜,方圓五百米內除了我們兩個,沒有一個呼吸的活物。”
“你、你、你、別嚇我,我膽子小。”蔡小貝哆哆嗦嗦的,是真的要哭出來了,一點點挪動腳步往他的方向靠去,她需要一個安全的依靠。
她才剛挪動幾公分,祁願像腦袋後麵長眼似的邁開步子往前走,“我不喜歡人隨意靠近我。”
“你不要太小氣了,我就是打算拉你衣尾,不會碰到你的。”蔡小貝趕緊小跑著跟上。
“衣服也不行。”前麵的人斬釘截鐵地拒絕。
“哎,我說你……啊”一個釀蹌,蔡小貝絆倒自己,向前倒下時伸手一把扯住祁願,結果砰的一聲重重摔下,她顧不得疼痛,瞪大眼看著自己的手。
抬頭,顫顫巍巍向十分無語看著她的祁願問:“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