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蘇華隨手拿了一遝掂量掂量,像翻書一樣翻開中間撥弄,放在鼻尖聞了聞,整遝拋起,接住,“不用了,我想這點信用你應該還是有的。”
馬蘇華毫不客氣的照單全收,卻沒有往日賺錢的喜上眉梢。她不喜不悲地問:“說吧,你要我怎麼幫你?”
毛建人看著淩天奇沒有說話,意思簡單直白——雖然他和你關係親密,但他始終隻是個凡人,沒必要把凡人牽扯進來。
馬蘇華擺擺手,“但說無妨,這兒沒外人,淩天奇早就給我打下手了。”
毛建人歪頭想了一陣,真的沒再管淩天奇,說:“那南洋降頭師的法力和我不相上下,今夜我再次與他開壇鬥法,等我和他打得不可開交之際,你瞅準時機給他致命一擊。他已經練成了鬼降,不知殘害了多少無辜生命,不能讓他繼續無法無天,為禍人間。”
“就這麼定了。”馬蘇華拍板而定。
“那好,說定了。今晚子時,我來找你。”毛建人回去準備開壇所需的物料。
淩天奇眼神冰冷的目送毛建人離開,等門合上,才轉頭問馬蘇華,“老板,要不要我陪同?”
馬蘇華鼻孔嗤的笑出了聲,“想去?你不怕中了術,稀裏糊塗跳河?”
“怕啥?有你在身邊,安全感爆棚。”淩天奇說好話恭維馬蘇華。
馬蘇華樂嗬嗬的,笑個不停。看來人都喜歡別人對自己的好話讚美,阿諛奉承,哪怕讚美的崇高品格子虛烏有,奉承的英勇事跡荒謬絕倫,根本不存在,人們還是心甘情願地接受讚美之詞,理所當然地認為情操高尚。怪不得許多人都練就一身溜須拍馬的本領,關鍵時刻,總能派上用場,求得貴人相助,解困渡難,化險為夷。
入夜,夜深。
毛建人夥同馬蘇華、淩天奇來到幾天前毛建人與桑普法師鬥法的僻靜場所。毛建人背著的雙肩包鼓鼓的,裝滿東西。馬蘇華的手提袋鬆鬆垮垮,顯然沒有多少東西,而且是淩天奇拿著,挎在肩上。男人背個女士挎包,莫名的喜感。如是逛商場的情侶,除卻熱戀中主動分擔,扮紳士風度的小年青,還能幫女伴手提肩扛的,大多是毫無家庭地位的妻管嚴。
毛建人像哆啦a夢的機器貓,工具變戲法般從背包裏一件一件的往外掏,擺放貢品法器。馬蘇華卻站在旁邊,仿佛置身事外的圍觀群眾,就像無所事事的淩天奇,雙手在胸前交叉環抱,冷眼旁觀。宛如課堂上無心聽講的學生無聊的轉筆,把降魔刃的劍柄夾在拇指和食指間來回轉動。她今晚穿著白天的格子衫配牛仔褲,並沒有換上象征戰衣的皮衣皮褲,頭發倒是用發束紮了起來,沒有淩亂的披散著。
毛建人披上黃色道袍,戴上道帽,點上香燭,預備開壇。“等下要及時出手才好。”
“放心,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好歹收了你的錢,怎會拿錢不幹事,這點職業操守我還是有的。”馬蘇華坦然回答。
毛建人提筆沾上朱砂,在一張黃表紙的戰書上寫下年月日,以桃木劍挑於燭火之上,戰書浴火,文字似霓虹閃爍。毛建人大袖一揮,戰書散作漫天火星破空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