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左右。
準備充分的桑普掐準時間叫醒了熟睡中的素萍。
這幾天素萍一直住在桑普這裏。她聽從桑普的安排,向學校方麵報了平安,打消了失蹤的嫌疑,順帶請了病假。
“桑普法師,有什麼事?”
素萍因為桑普灌輸的“孩子肯定能救活”的堅定信念,吃了定心丸,精神狀態與氣色皆有了好轉,沒有過去那副病殃殃的樣子,說話聲也柔情了許多。
“你孩子的良辰吉時已到,跟我來。”
桑普帶著素萍來到三樓,望著一道厚重的大鐵門,素萍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恐懼,不過沒多想,這一點不安很快被兒子即將複活的狂喜淹沒。
桑普打開鐵門後麵的木門,請素萍進入。素萍在黑漆漆的房間門口猶豫片刻,走了進去。牆壁四周漆成黑色,包括天花板、地板,都是一種不像油漆的粘稠物刷在牆麵,風幹以後形成的獨特風格。盡管開了燈,可還是十分幽暗。
門對麵的牆正中央掛著一隻不知是何種物質,宛若泥巴或是橡膠捏成的巨型蝙蝠,眼冒綠光,長在牆上一般。蝙蝠像腳下是盛放貢品的案台,鋪了毯子,上麵有青銅香爐一個,香燭若幹,馬牛羊骷髏獸首各一隻。案前三隻圓形蒲團,四周盡是裝泡菜那種款式的壇壇罐罐。
“我的孩子呢?”
素萍有些困惑,轉身詢問桑普,但沒人回答她。眼中桑普嘴角帶笑,表情猙獰的撲過來。接著胸口一涼,劇烈的疼痛傳遍全身。素萍低頭看去,一把刻有人頭骷髏的匕首刺破胸口,刀刃全部沒入體內。還沒拔刀,猩紅的鮮血宛如泉湧,染紅裏外兩件衣裳。
吃疼的素萍捂著胸口,震驚之餘更多的是迷惑不解。救死扶傷的活菩薩突然間化為殺人害命的惡魔,獰笑著拔出匕首,血液洶湧如流水,一時間竟難以接受。
“為什麼?”
大量失血帶來的無力、眩暈,死亡恐懼的臨近,令她崩潰,甚至讓她忘記了反抗,逃跑。她不甘的大聲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救我又害我?為什麼?”
桑普並不著急補刀,似乎不想素萍瞬間斃命,沒有痛苦,來不及反應就死了。他關上房門,從褲子口袋掏出一寸長的簡陋泥娃娃,呈“大”字型,有頭有臉,四肢健全。
桑普將泥娃娃正麵朝天擺在案台上,拿出四隻針灸樣式的銀針,打開案台邊較大的一隻壇子,捏著銀針在壇子裏攪啊攪。銀白色的細長銀針烏黑光亮。桑普一根一根,分別紮在泥娃娃手腳之上。
頓時,素萍呈“大”字癱倒在地,四肢像釘住一般,不能挪動一分。她這才想起掙紮逃跑,拚命晃動,但顯然為時已晚。
“別掙紮了,前兩天我在你的飯菜裏下了降頭,貌似你渾然不覺。”
桑普嘿嘿嘿陰笑兩聲,拄著拖把,在素萍流出的一灘血水裏浸濕。從素萍的頭頂開始,沿著身體輪廓,拖把作筆,鮮血為墨,畫出一幅幅怪異的圖案。素萍掙紮不起,但頭還可以活動。她眼睜睜地看著桑普的異常行為,懊悔不已。當時怎麼就輕易相信了眼前這披著羊皮的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