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二樓臨窗而坐的青衣少年冷眼望著樓下剛剛出門的女子。
女子身姿纖細一身銀紋華服,披著雪白狐裘。身旁侍女撐傘為其遮擋風雪,護送女子坐進早已候在門外的馬車。
“李公子?”談話突然中斷,劉二好奇的順著他的視線望向樓下,剛好看到了坐在馬車裏撩動布簾的女子。
再看坐在對麵的年輕公子還在不錯眼的盯著馬車看,劉二精明的眼中透出幾分猥瑣,“這位姑娘在下昨日在徐記布庒有過一麵之緣,那姿色……嘖嘖,公子好眼光啊。”
年輕公子目送馬車走遠才收回視線,遺憾的搖著扇子,“徐記布庒家的千金,美是美,可惜是個心高氣傲的。”
劉二見他還時不時的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張望,嬉笑道:“公子是對美人動了心思了?”
李公子輕佻的笑著,“美人嘛,誰不喜歡。”
“公子說的是,以您的才能也隻有像這樣姿容絕色的美人才能與您相配。”劉二恭維過後,試圖將話題拉回他此來的目的上,“那您看那樁生意……”
李公子為難道:“這事可不好辦,自打梁將軍因為軍糧的事先斬後奏殺了京城派去的押運官,上麵對軍資一事管控的越發嚴格,就連那些大人都不敢輕易伸手。”
他說的這些劉二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冒險求上對方這麼個生麵孔。現在上麵查的嚴,他手上的物資留的越久就越危險,急於脫手。
“公子放心,隻要能將這批貨送出去,好處一定少不了您。我大哥特意讓我給您帶話,說隻要生意成了,咱們三七分。”
李公子心不在焉的望著窗外,沉吟半晌皺眉道:“早就聽陳大人說過你們虎牙山的人做生意一向有誠意,隻是這事的確有些難辦,容我回去再想想辦法。”
話音剛落人就已經起身準備離開。
劉二也焦急的跟著起身,想要讓他當場給個準話,但又不敢強行將人攔下。眼看著人離開,不滿的呸了一口,“什麼東西,還以為是個多有能耐的,一個女人就把魂給勾走了。”
明明一開始兩人談的還很順利,可自打那個女人出現,李公子顯然沒有了繼續交談的心思。
四日後的茂州城客棧,剛走出客棧的楚弋被一夥黑衣肅殺的人圍住。
“縣主,我家主人有請。”來人態度還算客氣。
楚弋將佩劍和包袱綁在馬背上,看了一眼說話之人身後的馬車,“我急著趕路,沒空與閑人會麵。”
對麵的那些人自然不會輕易放她離開,領頭的人亮出令牌,“請不要讓在下為難。”
楚弋不去看令牌一拉韁繩想要衝出包圍,黑衣人見狀隻得出手將人強行攔下。
“嗬!”楚弋冷笑一聲腳踏馬背飛身而起持劍掠向馬車,就在長劍將要挑開簾子刺進去的時候,一名持劍女子將劍刃擋開躍出車外將她逼退。
身後那些黑衣人也立刻圍了上來,再次將她包圍。
楚弋不守隻攻,不要命的打法反倒讓人多勢眾的黑衣人束手束腳不敢下死手。得了空檔,她反手持劍用力將劍朝著馬車拋去。持劍女子情急之下拍打馬頭,迫使馬車轉向。
馬車裏手捧香茗的女子神色晦暗的看著身側整個劍身都刺進坐墊的三尺長劍。
沒了劍的楚弋也不反抗,任由那些人將自己擒住。
“想殺我?”馬車裏的女子走上前來捏著她的下頜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楚弋盯著她上下打量,“原來真是長公主啊,我還以為是有刺客在假冒您,誤會了。”
“誤會?”長公主輕笑著鬆開手,轉身回了馬車。
這時衙門的人也才剛趕到,持劍女子亮明身份後衙役不敢聲張,趕緊遣人稟報知州大人。
知州張大人恭恭敬敬的將一行人引到自家別院,看到被綁著的楚弋也不敢多問。
打發走了張大人長公主站在房門前,“把人帶過來。”
侍女搬來椅子又拿了手爐給她,那麵楚弋被人押了過來,被強按著跪在地上。
長公主看她眼神倔強憤懣,笑道:“你就一心想著要拉上楚家滿門為你的母親和兄長殉葬?”
“殿下說笑了,臣不過是以為有刺客假冒您的身份,誤會一場而已。”
“哦?是嗎?那與山匪勾結並挑唆其對本宮出手也是因為不知我的身份?”
楚弋一臉無辜,“殿下在說什麼?我怎麼聽得糊塗。”
“兩日前在樊城有一夥山匪意圖行刺本宮,被抓獲後交代出有位姓李的公子再與他們談一筆大生意。”
楚弋盯著她看,像是在等下文,結果長公主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茫然問道:“然後呢?”
長公主笑了笑,“然後就找到你這裏來了。”
“那個什麼李公子做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長公主略感疲乏的支著額頭,“本宮被人行刺的時候,你也在樊城。當地的知州也說你曾答應過幫他們剿匪,還要求衙門配合你行事。”
楚弋狀似恭敬的嘲諷,“殿下果然厲害,您執掌的無妄閣也是名不虛傳。皇上還真是胸襟寬廣,縱容您和鎮國長公主在朝堂內外一手遮天,也不知道那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