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歪了歪頭,眼眸純稚,臉頰幹幹淨淨,像是不明白眼前的男生為何露出這般躁鬱的神態。
“你生氣了?”
她真的問出了口,眼睫顫了顫,懵懂無知。
戚鬱想要用嘲弄惡劣的眼光去注視她,詮釋她每個舉動都出自讓人看不上眼的低劣。
男生想到戚鬱之前同他打電話,男人與家族疏遠,像是一株盤在崖上不肯低頭的鬆,與戚家有著格格不入的隔閡。
戚鬱與戚擇其實並不親近,卻先是得了對方贈送的stormk-2賽車,又在電話中聽對方對他說,他那位家世低微到查無此人的女朋友生了病,失憶了。請求他在學校中多照顧她一些。
失憶?
戚鬱將這個詞語套到麵前的女生身上,陡然感覺到渾身煩躁的不自在。開什麼玩笑,就算是想拜托他照顧對方也不必扯這種謊吧。
但一但先入為主,把這個印象投射到少女身上,就會奇異的發現這個詞與她的契合。
戚鬱真的想開口問一問,她是真的不知道莘寒柔在故意欺負她嗎?
“比賽還沒有結束…”,身前的少女輕輕說道,她的視線落在戚鬱身上,“是阿擇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戚鬱差點被氣笑,她還真是敢說。比賽?哪門子比賽,誰會以為這是比賽?
戚鬱從來都懶得管這種閑事。
但到底男生壓抑住自己的脾氣,“她讓你比賽你就比,別人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嗎?”
少女一愣,注視著戚鬱的神情,緩緩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所有人的話都會聽的。”
戚鬱挑了挑眉,本是隨口說出的話,聽著少女的回答,倒是莫名讓他發現了些端倪,“過來。”
女生怔了怔,似乎沒想到話題這樣跳躍,她走向戚鬱,光裸的腳心貼在冰冷的地板上。
“把社團活動退了,不要再來幹擾我的時間。”
“我知道了。”,少女點頭,像是身上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因子,溫順的如引頸受戮的羔羊。
之前他就不該跳下水,而直接應該讓她自己遊上岸。
夾克外套被劈頭蓋臉的扔到少女身上,男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把自己擦幹淨。”
女生猶豫的將外套披好,粗糲的外套布料顯然是無法做到擦幹淨自己的。
薑嬌嬌知道,身前的少年半推半就的,救了她一次,或許他自己都尚不清楚,她卻在心中記下了,她欠了他的。
埋在外套中,女生打了個小小的噴嚏,奶貓叫一樣。
莘寒柔攔在戚鬱的身前,少女穿著及到膝蓋的校服裙,筆直的長發柔順的垂在身後,伸出手,眼眸中浸著寒霜,沒有笑意,“薑嬌嬌,過來。”
她看向戚鬱身後的少女,喚隻貓狗一樣的喚道。
“莘寒柔,適可而止。”,少年微微蹙眉,神色不馴。
“戚鬱,她和誰交朋友,你也要插手嗎,你未免管的太寬了吧。”,莘寒柔說道,眼眸中似有尖銳的刺。
一句話顛倒黑白,似是她站於道德的最高峰。
戚鬱右手向後,扣住了薑嬌嬌的手腕,用力拉著對方走在自己身後,肩膀撞開麵前的莘寒柔,“勸你一句,離她遠點。”
戚鬱清楚莘寒柔這麼做恐怕隻是為了給薑茹雪出氣。
氣質性格南轅北轍的兩個人卻自小是至交好友,莘寒柔自恃為薑茹雪的保護者,一身驕矜之氣隻有在薑茹雪麵前會收斂。
他的這句話倒真的是警告,戚擇性情冷冽隱忍又記仇,若是真為了維護女朋友,縱然是莘家也討不到好。
…
少女踩在室外粗糲的路麵上,跟著戚鬱的動作逐漸慢下來。
少年不耐煩的側眸催促,身後狼狽的女生不由讓人聯想起走在刀劍上的人魚。
“你的衣服呢?”
“在更衣室,被人帶走了。”
戚鬱抿著唇,又是女生之間這種不入流又惡心人的爭端,他想不出,要是今天他沒來,她自己要怎麼辦。
男生一步步走回去,垂眸看她的樣子像是惡犬,少年一手緊緊箍住女生的腰肢,隻用一隻手臂就將少女提起來。
然後他脫掉自己的鞋,將女生放了進去。
少女呆怔的抬起頭,緩緩的彎起眼眸,“謝謝你,阿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