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第19章(1 / 3)

“你這還不是嫉妒?就你衝人家林小姐劈頭蓋臉那番話,平日裏倒是真沒見過,”郗粱嚴肅地看著江愔,語重心長地說道,“江大哥,你既和我哥是好朋友,便萬萬不該因為他比你招小娘子喜歡,就心生嫉妒之心。須知,嫉妒使人醜陋。”

郗粲本就惱江愔捅破窗戶紙給自己添麻煩,回頭見兩人還在原地嘀嘀咕咕,早已不耐煩:“磨蹭什麼?等著太陽下山嗎?”

郗粱吐了吐舌頭,趕忙跟上。

江愔見郗粲臉色不虞,便也暫時放下心頭的不自然,插科打諢道:“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阿粲,這漫山的山茶花可要靜心去欣賞,方得妙處。聽聞從高處往下看,林海疊翠,蒼鬆翠柏,桃李燦若雲錦,收盡春光。”

“……你一個荊州人士,還挺了解牛首山,莫非此前來過?”郗粲懷疑此人又在漫天瞎謅。

“難得阿粲相邀,我必是要提前作作功課,也好為你——家弟弟答疑解惑一番。”江愔眼瞧著郗粲更加冷淡的眼神,識時務地調轉了關愛的對象。

明知此人瘋瘋癲癲已是常態,郗粲還是忍不住白了一眼。

“欸阿粲,你這是何意,”江愔反倒不依不饒起來,“可是嫌我壞了你的姻緣?”

“這可不是如此計較的,”見郗粲不說話,江愔倒是愈發起了興致,“若我今日不點破,林小姐一片真心,你何時才能知曉,豈不耽誤人家豆蔻芳華?林家也是清流人家,雖不至一門三公,在朝中門生也非少數,何必為小兒女情長反倒生分了去?”

“況且,我為兄,你為弟,你又怎好逾過兄長去呢?”江愔得寸進尺地拍拍郗粲的肩膀。

郗粲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江大人遠在千裏之外,對這建康城內的世家大族卻是了然於心,郗某都要以為,江大人才是土生土長的建康人了。”

江愔似是早已料到有這番發難,笑地諂媚:“這不也是為了多了解一些阿粲,我又如何肯為不相幹人多費半點心思呢?”

郗粱跟在身後,見這兩人又仿佛沒事了,一副豪興徜徉的好興致,也奔上前去硬要插進去。

如此這般走走停停,日落時分,郗粲兄弟二人才精疲力盡地回到府中。

郗粱平日裏便是上躥下跳的性子,奔波一天仍不覺累,隻郗粲早已吃不消,直癱在軟塌上,直到郗鬱進來,才斂了斂不甚文雅的坐姿。

“聽說,你今日與那新進的員外郎大人踏青去了?”郗鬱難得見郗粲參與這等需要耗體力的應酬,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在家中一陣好等。

“嗯,官家特意吩咐,好生招待這位江大人。我這也算是辦皇差罷。”郗粲有氣無力地說道。

名份上說地好聽,授封禮部員外郎,可誰又不明白,江愔不過是江忱塞進建康的一顆定心丸呢?這人倒是沒有半分做質子的小心翼翼,朝裏朝外都能見到他談天說地,竟連官家都對他青眼有加,這人實在於揣摩人心上讓人不寒而栗。

“雖沒見過這位小江大人,不過昔年隨你外祖征戰平亂時,倒有幸見過江淮將軍,”郗鬱回憶起年少時隨父征戰的歲月,盡是懷念,“江淮將軍胸中自有百萬兵,所到之處無往不利,連你外祖都對他讚賞有加。”

郗粲依稀記得聽阿娘說過,這位所向披靡的將軍是死於流民叛亂之中,不由也挺直了身子,好奇地追問:“既如此驍勇善戰,無往不克,若隻是流民叛亂,料想也成不了其後,何致身死?個中可有隱情?”

郗鬱惋惜道:“這悲劇全是王氏一手造成,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