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峰的一番話,賈世新算是明白了,不過他也沒因為王超峰這樣的話而生氣。
他是一個心胸寬闊的人,在他的領導下麵不同的幹部會有不同的想法,有的幹部想要往前衝,衝出一條血路,但也有得過且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人,王超峰就是屬於後者。
他並不是不想給公社的社員謀福利,而是害怕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上頭肯定找他這個公社的支書,他要擔責任。
人各有誌,賈世新雖然是領導,但也不好對王超峰的有這樣的想法說什麼,隻能由得他去。
賈世新歎了口氣,他說,“我知道你打電話來的目的了,這樣吧,養殖場的收購肯定是不能停的,但我可以跟紅星公社婦聯的同誌商量一下,回頭再商量下這事兒怎麼解決。”
掛了電話後,賈世新又打了個電話到紅星公社,把蘇南給叫了過來縣委。
蘇南昨天還看著賈世新對她春光燦爛呢,再過去一天卻發現他的臉色不大好看,估摸著是遇上事了。
趁著這個機會,蘇南趕緊表忠心,“賈支書,你這是有啥事兒找我?是我們養殖場辦的事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您盡管吩咐我們,我們一定全力配合領導。”
看到蘇南的態度,賈世新的心裏好受了許多,臉上擠出意思笑容,說,“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問問,現在你們養豬場的飼料夠了嗎?
剛才橫州公社的王超峰支書打電話過來,抗議你們婦聯給他們公社添亂子了,他們公社的人都看到戰鼓公社的社員跟著飼料,眼饞了這筆收入,找上了他們公社,他怕出什麼責任。”
一句話蘇南就明白了什麼意思,就是橫州公社對他們跳出來收購豬飼料這事兒,以前從來沒發生過,一下子就打破了他們這麼多年都平靜的生活。
這事兒,要麼就讓公社的人牽頭一起賣豬飼料掙錢,要麼你就承擔公社其他社員的不滿唄,難道你還能阻止人家的優秀不成?
以蘇南的現代思維,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是她的錯,但現在賈世新因為這事兒頭疼,那她作為下屬的,當然得給領導提出策略,解決問題,這樣以後領導才能更加信任她,更加支持她的工作。
蘇南在心裏思考了一下,才終於開口,“王支書他們是不是不願意像戰鼓公社一樣,以公社為單位賣豬飼料給咱們?
我倒是有個其他的法子,其他公社的要是有人願意送豬飼料過來,以個人的名義咱們養殖場也收,這樣就不用麻煩公社從中牽線了,
不過他們還是得明年六月份才能結賬,而且每家每戶得扣掉百分之五出來,賈支書你看怎麼樣?”
蘇南也不是想壓低其他公社的價格,克扣這麼點錢,主要是這樣做必定給葉吉祥的工作增加負擔,而且每天都得統計這麼多煩雜的數目,長此以往工作量肯定是巨大的。
賈世新想了一下,“你這個辦法可以,反正也不用讓他們做什麼,而且還能平息他們公社社員的不滿,王超峰還有什麼不高興的那也不關你們紅星公社的事。”
提起橫州公社的事情隻是順帶,賈世新更關心的問題是,“蘇南同誌,你們養殖場的糧食缺口到底又多大,這一個又一個公社的收購豬飼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啊,而且一直欠著這個錢。”
公社生產的糧食就那麼多,人能夠給他們的豬飼料總會有不夠那麼一天,到時候他們上哪兒弄飼料去。
這個蘇南早想過了,她有辦法解決的,“賈支書,咱們這公社現在不是沒錢嗎?等小豬全部出欄就好了。”
“行吧,你這女同誌啊話不多,但是做事情思維活泛,幾覺問題的辦法很多,我相信你的能力,養殖場的事就靠你了,過完年就要春種了,縣裏麵公社的全部精力都得投入到這上麵。”
賈世新說完就開始蘇南打預防針,每年的春種和秋收都是一個縣下麵的公社每年最重要的事,去年的秋收已經完了,現在的春種關係著從社員們接下來一年能不能填飽肚子。
而且還有一段青黃不接的日子,也是需要應對的。
蘇南點頭,“我明白了,養殖場那邊的事兒有我看著,賈支書您盡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