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自從雪萊和她親愛的師父父談過一次話之後就發現了她身邊氣氛的變化——如果平時算是以對瓦利亞畏懼為基礎的其樂融融的話,那麼現在的護士的態度……
“啪。”
透明的玻璃杯摔倒了地上,白衣的小護士臉都白了:“雪萊大人,非常抱歉。”
“……是我不小心打碎的,你沒必要道歉的。”
可是不管雪萊怎麼語笑嫣然,每每和她說話的小護士臉色都比她的發絲還沒有血色。
“啊,不用在意的。”六道骸來找她玩的時候說:“大概是覺得蛇能變成人特別的不可思議吧。”
赤色的獸瞳眨了眨,雪萊嘴角勾起一絲笑,伸出手向這個小大人的臉頰上戳過去,然後撲了個空。
“竟然被躲掉了。”
訕訕收回手,蛇少女伸了個懶腰:“那麼你不覺得特別的不可思議嗎?”
“我的確這麼覺得,所以我會天天來觀察你。”
真是直言不諱啊。
“那麼觀察出來什麼了嗎?”
六道骸爽快地說:“沒有呢,kufufufufu……”
白皙的額頭上拉下了三條黑線,雪萊擦擦額角看向窗外。太陽懸在空中,藍天萬頃無雲,吹過的風分外地清爽。
“就不能改改你這個笑聲嗎。”雪萊回過頭問:“明明是大白天的,結果被你笑得陰測測的。”
小少年眨眨眼睛,右眼的六字閃閃發亮。
“不能。”
和六道骸能夠在如今說上話要歸功於她和他同時受到的重傷——雪萊發現自己的肋骨按照現在的速度長好遠比普通人類要長,而六道骸要長時間住院則是因為他現在的身體狀況。
被強行移植了一隻眼睛,對他本來就年幼的身體造成的是不可逆轉的傷害,再加上醫院整天緊張兮兮地在觀測著排異反應。
簡單地說,他雖然看起來很健康,但是隨時可能死掉。
“這麼看著我都不覺得很失禮嗎。”
小菠蘿頭往旁邊跨了一步,驚了一下正在深思的雪萊。蛇瞳豎直成了一條線,然後漸漸地擴散成了一個橢圓。
“我覺得你說得不對哦,彭格列的醫院應該不是因為這種事情就會大驚小怪的地方。”
雪萊總覺得和那三個叫做複仇者的家夥有關,可是無論是醫院裏的人還是來看她的瑪蒙和路斯利亞都沒有對回應過她的疑問。
“這謊言真是拙劣透了。”
“你竟然還會用‘拙劣’這個詞來形容別人啊,真是不得了啊。”
雪萊靠回枕頭上,拍了拍自己的床邊,讓他坐過來:“你比你的小夥伴懂事很多呢。”
“是嗎。”六道骸看著她:“我以為你會問我些別的。”
“……比如?”
“艾斯托拉涅歐。”
雪萊正視著他:“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小菠蘿頭跳下了床,奔到門旁邊回頭:“就算你裝得很好,我也不會覺得你是好人的,黑手黨。”
雪萊噎了一下。
“你以為是誰讓你的小夥伴來看你的啊!”
六道小少年炫酷地說:“又不是我求你的。”
雪萊被六道骸氣了個半死,抱著蘋果一通狂啃。路斯利亞頂著瑪蒙來醫院的時候迎麵就看到一個蘋果核,往下一蹲躲開了之後,那個蘋果核正中瑪蒙麵門。
瑪蒙揪著路斯利亞剩下那點頭發差點就全都拔掉,雪萊拿了個新的蘋果啃了一口,開始看戲。
“真是的,小雪萊~”路斯利亞扛不住求救:“人家最寶貴的東西就要被瑪蒙桑揪掉了啦!”
雪萊側過頭。
怎麼想怎麼覺得路斯利亞說的話有歧義。
【真是肮髒的想法啊。】
係統說:【比起這個,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啊。】
雪萊撥拉一個凳子給路斯利亞,而瑪蒙跑過來分了雪萊一半的蘋果。
“我說,我師父父最近很忙嗎。”雪萊問:“我都好久都沒看到他了。”
“他沒把你逐出師門已經不錯了。”瑪蒙冷笑了一聲:“現在風頭太緊,所以他還是得收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