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第十八章(1 / 2)

打那日起,蕭鴻隱就在青鬆書院念起了學。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轉眼間三年過去。

蕭鴻隱憑著過人的才智在書院混得風生水起,還在一眾學子間得了個“隱進士”的諢號。

諢號叫多了,不免有人會問他何時趕考,蕭鴻隱不答,隻默默收拾了紙筆揚長而去,留下一個難以揣測的背影。

這些年來西州定居的百姓越來越多,西洲的街市比往日更加熱鬧。

蕭鴻隱在街上穿行,不時就會被人擠得放慢腳步。

他目視前方,估算著還要多久才能走完這段路,耳邊卻傳來幾位姑娘的竊竊私語。

“快看,那邊的公子長得真俊俏。”

“方才我隻偷瞧了一眼,你猜如何,他的眼睛生得像顆寶石。”

“瞧他這模樣,年紀應當正好,不知婚配了沒有……”

“要不,我回去同爹爹說說,請個媒人來!”

“……”

不知姑娘們在談論他,一些聽到動靜的路人也悄悄看了過來,眼裏皆露出讚歎之色。

他們中正好有一個媒人,厚著臉皮擠到蕭鴻隱跟前,問道:“瞧公子玉樹臨風的,敢問年歲幾何,可有婚配?”

蕭鴻隱淡淡道:“二十有六,家有老妻。”

那媒人一聽,笑他故意唬人:“公子這模樣最多十八,老身做媒多年從未看走過眼,公子是當真有婚配了?”

“內子潑辣,恕難多言。”

眼看圍過來的人愈發多了,蕭鴻隱足尖輕點,躍上一旁的屋頂,惹得眾人驚呼陣陣。

旁人如何驚歎蕭鴻隱絲毫不在意,躍過幾座屋頂後落入深巷,輕車熟路地回了院子。

推開門,就見賀硯枝躺在院子裏曬太陽。

蕭鴻隱回屋放了書本,走到賀硯枝跟前,蓋在人臉上的蒲扇被輕輕拿起,賀硯枝不滿地“嘖”了一聲。

“都幾時了還睡,起來走走。”

蕭鴻隱見賀硯枝沒反應,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碗,放到賀硯枝麵前。

沁涼的香味在唇間散開,賀硯枝被逼無奈睜開了眼,看到了麵前的冰酪。

“你哪兒的銀子?”賀硯枝起身打了個哈欠,接過碗便舀了一口放進嘴裏。

甜甜的涼意傳遍全身,賀硯枝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按理說他身負寒毒,不該再吃這涼物,奈何這冰酪口感甚好,讓賀硯枝不由得想起穿書前的日子。

這種時新的零嘴價格不菲,也不知蕭鴻隱如何得來。

蕭鴻隱坦言道:“給同窗代筆,一兩銀子一份。”早在很久之前他便開了這項生意,多年下來也積攢了不少銀兩,偶爾買些吃食綽綽有餘。

賀硯枝瞧他得意的模樣,默默舀了一大口塞進嘴裏。

自從不再在衙門當差以來,賀硯枝靠著先前剩下的十幾兩和枯井嗓兌現的三百兩鹹魚至今,整日裏吃了喝喝了睡,偶爾和蕭鴻隱練練劍,日子過得極為舒坦。

日子舒坦了,人也跟著有了變化。

由於疏於鍛煉,賀硯枝好不容易練出來的肌肉消退了半數,整個人愈發纖瘦,又因著吃食的豐富,皮膚也愈加白嫩細膩,躺在椅子上遠遠一瞧,還以為是哪家養尊處優的小公子。

蕭鴻隱並不了解他手頭的存銀,見賀硯枝這副懶人模樣,每日用度也不加節製,曾一度擔憂二人的未來生活,不過好在自己尋到了謀財之法,算是免了柴米油鹽的困擾。

不得不說,賀硯枝自從閑下來,整個人比先前愈加好看。

蕭鴻隱下意識彎了嘴角。

“咚咚咚——”

叩門聲響起,蕭鴻隱去開門,楊寬提著一隻雞便走了進來。

“何人?”賀硯枝埋頭吃著冰酪,蕭鴻隱回了他一句:“大楊和雞。”

楊寬不滿地“嘿”了一聲,衝蕭鴻隱道:“你小子長大翅膀硬了,連聲哥都不叫——什麼叫我和雞?是我帶著雞。虧得還‘隱進士’呢,書都被你吃咯!”

“無甚區別。”

賀硯枝把冰酪吃了個幹淨,蕭鴻隱接了空碗進去廚房,賀硯枝讓楊寬隨便坐:“不逢年過節的,你提著雞來做甚?”

楊寬尋來個板凳,把雞拴在凳腿上,雞隨即“咕咕”叫了兩聲。

“瞧你這話說的,不逢年過節就不能來看兄弟了?”楊寬說著便有些鬱悶,歎氣道:“你說你,好好的飯碗給自己弄砸了,留兄弟我一人在衙門,平日裏也沒個人說話。”

賀硯枝莫名起了雞皮疙瘩,戳穿道:“是沒人給你出主意了罷。”

楊寬轉而咧了嘴,笑道:“還是賀兄懂我。”

賀硯枝躺回椅子上,楊寬把凳子往他那兒挪了挪,道:“工部尚書沈海沈大人你知道吧?前些日子被搜出貪贓八千兩,聖上一氣之下便誅了他的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