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歌迷糊了最多也就兩個時辰,酒就醒了。
他倒是想酣醉個昏天暗地,來個幾天幾夜不省人事。奈何這仙體,是喝得多、醉的慢,醒酒的還特別快。
任他再貪杯,也從來沒因醉酒睡著超過三個時辰。
洛歌拍了拍宿醉後有些不舒服的腦袋,睜開鳳眸看了看身邊,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細細打量著。
他這是在哪兒?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碩大的寢殿,陳設很簡單:床榻、客堂和書房。
洛歌還真是頭一次見理應三個獨立存在的室間,卻這般沒有隔斷融在一起的布局。
亦或者說,洛歌是頭一次見在寢殿設有客堂和書房的。
洛歌想了又想,心道:“難不成我還在魔宮?”。
洛歌醉酒後自覺酒品還行,唯一不好的毛病,就是“斷片”!
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昨夜,斷斷續續想起來他依稀好像說了句:“難道來參加你的生辰宴,不管住麼?”。
洛歌美眸一睜,刹那間羞愧滿懷。
他這是逼人堂堂鬼域之主,讓他留宿?
洛歌甚是丟人,捂著臉,滿是悲傷道:“啊啊啊,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我這臉日後在君安麵前還怎麼撿起來啊?”。
深深歎了口氣,丟人丟到他這個份上,怕是四界獨他一份兒了。
罷了,罷了,人都已經丟了,挽回什麼的,不太可能了。
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洛歌就在碩大的寢殿溜達起來。寢殿是大的很,陳設卻極簡,沒有一點兒多餘的東西,除了滿屋烏木所製家具,整麵牆,隻掛了一柄玄色長劍。
便是那日在斷腸崖底他匆匆撇了一眼的長劍。
能放在寢殿,而且在這空蕩蕩的牆上,唯獨隻掛了這一樣物件,想必這劍對池洛來說,很重要。
洛歌走上前,很顯禮貌的不拿不碰,隻隔著些距離細細打量,這劍眼熟的緊,卻與他腦海中的不盡相同。
洛歌自語道:“怕是碰巧相似罷了。”。
不再多探究,洛歌轉身,給自己撚了一個清身訣,散了一身酒味,仙袍也整潔一新,整個人瞬間舒爽了。
唯獨這發,少了那玉簪,隻能披散著,看來一會兒得同池洛討要回來。
洛歌端坐在客堂,有一下沒一下喝著茶。
他不知這寢殿在魔宮何處,亦不能冒然四下溜達,畢竟是在鬼域,他這身份除了池洛旁鬼都不得知,還是少些麻煩為好。
就在他百無聊賴之際,寢殿門終於打開,洛歌看到那人步履穩健帶著光緩步踏進殿門,著實耀眼得很。一時間看愣了神,忘了起身打招呼。
池洛看著端坐著的洛歌楞楞看著自己,心下一笑,走上前,潤聲道:“酒還沒醒?”。
洛歌尷尬收回視線,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唐突,道:“都坐了大半個時辰了。”。
池洛笑笑,在他一旁坐下,抬手遞出一個錦盒。
洛歌不解,看了看錦盒又看了看池洛,道:“這是什麼?”。
池洛將錦盒推至洛歌眼前,道:“回禮。”。
洛歌拿起打開,裏麵放著一根雕琢精細且嵌著白玉的玄木發簪,一看就比他原來那根金貴太多。
洛歌趕緊將錦盒蓋好,推了回去,道:“這太貴重了,把我原來那根破玉簪還我就好。”。
池洛道:“哪有送人生辰禮還要回去的道理。”,池洛抬眸看了眼洛歌披散的銀發,道:“況且這根,更襯你。”。
洛歌皺了皺眉頭,雖說那根破玉簪是“生辰禮”,可第一,他那時確實身無他物,又事先沒準備賀禮,權宜之下能拿出來的隻有那破玉簪。第二,他根本不知魔尊池洛就是君安。第三,也是最關鍵的,哪有兩個男人互贈發簪的?
池洛怎能不知他此刻所想,故而狡黠道:“或者,你此刻拿別的物件替換。”。
洛歌又賞了他一記白眼,道:“我要是事先準備了,還會給你破玉簪?”。
池洛笑了笑,將錦盒打開,拿起玄木簪遞給洛歌,道:“既如此,那可需我幫你挽發?”。
知自己推卻不過,洛歌趕緊擺擺手:“怎敢勞煩尊上大人。”。說罷“很不情願”的接過,將銀發挽起。
池洛滿意的點點頭,笑著道:“果然很襯你。”。
洛歌:“……”。
洛歌實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道:“之前你生辰宴,被你‘麵見’的魔君,也同你我這般徹夜把酒言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