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硯塵在她臉上停留一瞬,嘴角上揚,掛著不羈的笑,矜貴而華麗,雍容而高傲,那是屬於他獨一無二的霸氣。
隨著李敘白後知後覺一聲快樂的歡叫,李硯塵收回目光,眨眼功夫便策馬奔出數十米。
他像領隊的狼王,永遠奔襲在最前方,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姝楠站在原地,心頭仿佛被什麼擊中,愣了片刻。
也難怪如此多女人願意為他吼破嗓子,這樣的男人,不論情場還是戰場,又怎會讓自己吃虧!
昨日聽他說要聚聚,今天便搞出這麼大的排場來,由此可見此人狐朋狗友還真不少。
李硯塵帶著皇上奔出好一會,後麵的人才跟上來,謝池羽縱身下馬,嘴裏念道:“跟王爺比馬術,我等真是自取其辱。”
“是是是,王爺威武,王爺霸氣,王爺最牛。”文世傑嘴裏念著酸話,滿臉不甘,發泄似的將馬鞭扔到地上。
姝楠的抬眸在此人身上短暫停留,撞見了沈佳的眼神。
她順其自然轉眸,注意到謝池羽身邊多了個女子,美麗動人,嫻雅端莊,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姐。女子給謝池羽遞水,還墊起腳體貼為擦拭汗珠。
“那是他夫人,夏侯鶯。謝公子是兵馬大元帥之子,功勳世家,家室好,妻子也是全京城最好的女人,隻可惜他自己,有點不求上進。”沈佳來到她身旁,自顧自說道,“這是小國舅爺跟我說的,你愛聽不聽。”
昨日踹了她一腳,倒是把人踹服氣了,文世傑連這些都跟他講,看來很得寵。
姝楠般想著,又往夏侯鶯身後看了眼,沈佳繼續道:“那是刑部侍郎郭雲的夫人,郭侍郎今日也來了,喏,紫色衣衫那位就是。哎我說,這種場合你好歹要認識幾個人吧?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姝楠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聽在耳裏,記在心裏,舉目看著遠方,沒與她搭話。
沈佳翻了個白眼,“隻怕天王老子來了你也是這幅有恃無恐的行頭,還真執拗。”
之後她又喋喋不休介紹了幾個高官夫人,姝楠默默聽著,時不時看兩眼那位刑部侍郎郭雲。
見李硯塵和幼帝遲遲沒回來,謝池羽一夥人又策馬追了出去,於是場上又隻剩下一群女眷。
姝楠素來與歡歌熱舞格格不入,她之身站在最邊上,像及了被遺忘的稀世珍寶,美麗又孤傲。
夏侯鶯主動過來給她打招呼,她微微欠身,喚了聲:“見過姝娘娘。”
伸手不打笑臉人,姝楠朝她回禮,“夫人多禮。”
“皇上最喜歡攝政王帶他射箭騎馬,估計要有一會兒才會回來。”她細心說道。
姝楠輕輕點頭,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從夏侯鶯眼裏看見了一絲莫名的神傷,那感覺很熟悉,許多年前她在自己娘親的眼裏見到過。
緊接著郭雲的夫人也走了過來,張口就跟夏侯鶯打聽他家男人,“妹妹,你可要跟姐姐說實話,有沒有看見我家大人跟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
夏侯鶯禮貌性地微笑,“姐姐,男人心裏若有你,不用天天盯著也會視你如心肝;他若有二心,你縱是栓在身邊,那顆心也能自己跑出去。”
郭夫人歎氣,“我家大人哪比得上您家那位,謝大公子又疼老婆又顧家的。”
夏侯鶯笑笑不語。
“我要不看緊點,別哪天被什麼狐狸精勾去魂都不知道……哎喲這,這是新來的姝娘娘嗎?”郭夫人後知後覺,行了個禮,“婦人失禮,失禮。”
姝楠在她臉上停留片刻,沒在意她的咋咋呼呼,朝她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郭夫人見兩人無心與她討論禦夫的奧妙,便轉頭找別人去了。
“看來我與娘娘都是喜靜之人,不知以後可還有機會找娘娘說說話。”夏侯鶯打破平靜道。
“當然可以,”姝楠回她,“隨時恭候。”
正交談著,忽聞聲聲嘶鳴,有馬自遠處奔襲過來,那馬周身紅色,異常彪悍,不是發狂就是不服被人驅策,正發著顛,邊跑邊尥蹶子,逢人就踢。
上麵座著個女子,被烈馬甩得東倒西歪,她一路高呼:“閃開,快閃開……”
場上登時亂成一片。
烈馬如箭,悶頭竄了過來,方向是姝楠她們這邊,速度快如閃電,常人根本來不及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