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肖小曦哭著去找大姐告狀,冷寧月心裏也是有些忐忑和不自然的。畢竟打了大姐的妹妹,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大姐非但沒生氣,反倒很讚成她管教肖小曦,這讓她意外的同時,心裏也暖洋洋的,也是在這一刻她冷寧月才算真正的融入了這個家,把自己當初家的一份子。
之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肖小曦一頑皮,一惹禍,本來不善言辭的冷寧月自然沒什麼耐心像大姐一樣說教,肯定是棍棒底下出良才,就這麼一路是打打鬧鬧的大家都長大了。就連後來柳如夢和薛蘭蘭的加入,打順手的冷寧月,看到柳如夢惹禍的時候,也是絲毫不猶豫的就是暴打一頓。尤其是柳如夢和肖小曦狼狽為奸的時候,更是兩個人一起打,一點兒都不放水的。
但是值得高興的是,姐妹們之間的感情,倒沒有因為這個有什麼裂痕,反倒越來越緊密了。冷寧月大概能了解柳如夢的心思,畢竟從小就沒人管,沒人愛的,突然有人願意為她操心,她心裏應該是慶幸和依賴的。所以她非但沒有因為挨打而對大姐和冷寧月有什麼怨懟,反而因為這種愛和關心對她們倆越來越依賴。之前,因為柳如夢和薛蘭蘭相依為命,薛蘭蘭又是那種怯懦的性格,柳如夢為了保護她,不得不把自己偽裝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畢竟是個孩子,還是個女孩子,有人能依靠,有人關心自己,誰又能不貪戀,誰又能拒絕呢?
倒是肖小曦,讓冷寧月有些意外。居然也沒有什麼叛逆心理,反而挨打之後第一時間就撒嬌賣萌的,避免了兩個人的尷尬,也讓大姐省了不少心。以前不知道,現在冷寧月覺得,可能是簡清山底子打得好,肖小曦自小就習慣了。但因為失憶,她可能不明白,但潛意識也是能接受的。
想到這,就聽肖小曦又說“我們一家就這麼打打鬧鬧的過著我們的日子,我也越看越開心,越看越幸福。”頓了頓,“回憶像電影一直放到了,我十歲的時候在病床上醒來,看見大姐一臉憂色的看著我,但是我不記得她了,隻是覺得親切。那時候大姐告訴我,我叫肖小曦,是她妹妹。我就信了。”說著,笑的有些苦澀。
接著,肖小曦又說:“等我再想往前看的時候,屏幕就像被鎖死了一樣,再也不往前放了。當時我正看得興起,怎麼能停。”說著得意的說:“幸虧我是學心理的,二姐你知道嗎,我當時真是是用盡畢生所學,想要破開記憶的鎖,解開看看,後麵的內容。我費了好大的勁兒,記不清到底用了多久,我終於破開了記憶的大門。”說著就停了,沒繼續說下去。
冷寧月有些心疼,又往懷裏抱了抱肖小曦。
肖小曦略有些悶的聲音,從冷寧月的懷裏傳出來。“看到被打開的記憶閘門,大段大段的記憶像我腦子裏湧過來,我蒙了,原來我早就認識他們,難怪我第一次見二哥覺得莫名的熟悉和依賴,那種天生的親近不是幾個禮物能發展出來的。我看到了好多小時候的場景,他臨走前拿著好幾股藤條編的教鞭打我,還吼我讓我記一輩子。看到了二哥經常給我買衣服,買玩具,帶我吃肯德基,帶我去遊樂場。我甚至,還看到了,看到了爸爸媽媽。”
肖小曦說著抬頭,滿眼淚痕的看著冷寧月,“我看見他們上了飛機,還衝我揮手告別。我。。我不想讓他們離開我們,我就追,最後我就跌到了懸崖下,我就醒了。”
冷寧月拿手指擦幹肖小曦臉上的淚痕,一邊輕聲說:“都過去了,你哥哥們都回來了,你還有我們,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說著,輕拍著肖小曦的後背,安撫懷裏這個顯得無措的孩子。
肖小曦從早上開始的心理治療,到現在已經夜深,她一直沒怎麼休息。中間情緒變化的那麼大,此時也是身心俱疲,在冷如夢的輕拍下,漸漸的睡著了。
冷寧月看著肖小曦的呼吸漸漸的變得均勻,舒緩。知道她已經睡著了,就把肖小曦放好,蓋好被子,她也躺了回去。但是卻怎麼也睡不著,自己的記憶也被肖小曦的話勾了起來,她從小到現在三十多年的經曆也跟放電影似的,曆曆在目。她就靜靜的躺在肖小曦的身旁,看著肖小曦漸漸熟睡的樣子,嘴角微翹,滿足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