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忘記了可以用你當做人質來要挾,他是在等你發現他的異常。”
“也就是說,路易其實在向你求救。”
“他成功了。”
卓喻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已經脫力昏迷的路易。
柏止好氣,用另一隻手把他的臉掰回來,恨恨地咬了一口這人的唇,卻輕柔地連個印子也沒留下。
“他還真是信任你。看來不管這些人平日裏,是行善積德還是為非作歹,他們自己心裏都很清楚,誰是值得托付的。他知道你能發現他不對勁,就賭你這種喜歡撿拖油瓶的人,不會放著他不管。”
兩人沒有往外跑,反正莊園主人在手裏,卓喻非常囂張地帶著柏止直奔路易住處,省時省力,順便看看有沒有落下的線索。
一隊幸存的三翼守衛攔住他們。
“這莊園少了這麼多人,你們也覺得不對勁吧?你們主教被怪物襲擊了,總歸你們打不過,勸你們少管閑事,另謀出路。”
守衛們看到沒了翅膀的第二主教大人,反觀這兩個入侵者,氣定神閑,反客為主,走在這裏跟回家一樣自在,一時沒了主意。
說白了,他們拿錢辦事,主人生死未卜,眼前的人實力深不可測,這隊人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散去了。
“哦對了,煩請各位找找這裏的活人,都送走吧。另外,別太虔誠了,短命。”
卓喻明白為什麼江潮生不敢把消息透露出去,在沒有解決方案的情況下,暴露問題隻會讓整座城陷入沒有前路的動亂,人性的惡,可經不起考驗。
但他也做不到視若無睹,便隻好也做謎語人,給這些人種下懷疑的火種,讓他們莫名其妙,將信將疑,自然無法再心無芥蒂地信奉“神”,進而延緩這種慢性死亡。
仔細想想,自從來到遴城,卓喻感覺自己就像個鳩占鵲巢的厄運鳥,走到哪裏都撿了主人的地方落腳。
不過對於路易嘛,卓喻倒是一點不覺得抱歉,沒送他去給受害者陪葬,也隻是因為他是重要的研究對象。在這方麵,其實卓喻和江潮生之流並無太多不同。
可能跟人切除腫瘤一個道理,隻是這過程從數年間,縮減到了幾十分鍾內。卓喻檢查了一下路易,這人和四根羽翼分離後,仿佛被抽幹了大量營養,在短短時間裏瘦脫了形,形銷骨立,但生命體征還算穩定。
卓喻拿隨身帶的小刀劃了他一下,很容易就破了皮,看來力量也隨著異變的結束消失了。
那這不就是個任人拿捏的家夥嘛,放著吧。
是時候來哄哄“小可憐”了。
卓喻一回來就光顧著看路易的情況,稍微算是刻意地晾了柏止一會兒,想看看這人有沒有自覺。柏止乖巧地在旁邊待著,不過卓喻看過去時,就發現他無聲的控訴。
“柏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很像是吃醋啊?”
“吃醋,就是我隻想讓你看著我一個人,不要去看別人的意思嗎?”
“差不多。但是這種權力不是每個人都有的,隻有對著你唯一的愛人,才有資格這樣要求對方。”
柏止皺著他英挺的眉毛,似是想不明白:“你對我而言就是唯一的。”
卓喻抬手輕撫他的銀發,搖了搖頭:“唯一可以有很多,13號是吉格爾實驗室唯一超越了四翼天使的成功品,你的同事是唯一的1796號材料製造者,c5是唯一一個我見過的無頭存活人類,而我,是你被追殺時唯一適合的斫骨師,這也是種唯一。”
卓喻眼角天生就是微微下垂的,配上清澈的琥珀色瞳孔,總讓人覺得無比溫柔,他看著無法反駁的改造人,微笑著歎了口氣,卻一點遺憾的感覺都沒有。
柏止的機械眼給出分析結果——眼前這個青年,此時是愉悅的。
溫柔的惡魔主動勾著柏止的脖子,湊近了輕聲撩撥:“可惜,我倒是很心儀你呢。”
改造人白皙的臉頰第一次泛出微紅,他感覺心跳加速,自己卻不明白這種激昂的情緒為何發生。
在不知名力量的引導下,柏止忍不住低頭挨過去,想吻這個麵如冠玉,心思卻琢磨不透的人,被卓喻伸出一根食指,壓住了唇。
青年笑得非常迷人,他從未動用過這種能力,但顯然,他天賦極佳。
柏止的呼吸亂了,卓喻看到他像隻找不到出口的困獸,眼裏不再是好奇的觀察,而是純粹的沉迷和渴求,卓喻終於感到滿意。
溫柔笑著的青年,恩賜般允許了男人急切的吻。
卓喻想,既然招架不了這人的攻城略地,倒不如主動出擊,試試馴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