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荷一時悲喜交加,腳步慢下來,心中暗道:“該死的詩人,難道你不會緊趕幾步安慰安慰我,當初吻姑娘的勇氣哪裏去了?”
二人各懷心事,不覺走到了少年宮宿舍樓下,其實靜下心來的初荷已經原諒了蘇思安,沒有即刻上樓就是等著蘇思安的道歉,沒想到這‘呆瓜’根本不了解女孩的心思。
“初荷,發生這樣大的事,我不祈求能夠立刻得到你的原諒,我們都需要冷靜一段時間,也請你這些日子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初荷瞬間臉色煞白:“蘇思安,你什麼意思,難道這是你的分手告白嗎?你心裏終究還沒忘記那個白梅!既然你們都計劃買房了,那就和你的白梅好好過日子去吧。”
蘇思安沒想到自己掏心窩子的一番話竟然引起初荷如此強烈的抵觸,既然事情越解釋越糟糕,倒不如幹脆閉嘴,眼睜睜看著初荷滿懷悲憤上了樓。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時至深秋,南窪地終於露出了水麵,因為早已錯過了種植黃瓜的時節,蘇居安索性買了一些耐澇的芹菜種子播撒到菜棚裏,便招呼村裏大部分的年輕人北鄉鎮覓活去了。
他不得不現在就開始擼起袖子加油幹,水災雖然沒有損傷到菜棚,卻也沒了收入。今冬怕是得過苦日子了,小妹的學費也得早做準備,加上明年開春生產的各項開支,樣樣般般都需要資金支持。
他隻能像負重前行的牛,前路漫漫,好歹心中還有一道亮光。
至於村兩委的事務,自然依舊由劉鵬舉一人指派,婦女工作交給了趙君芝,村裏的治安則由新上任的治保主任劉剛主抓,蘇居安沒有什麼事,也樂得清閑,現在村裏沒人不知道書記和村主任尿不到一個壺裏。
是呀,本就不是一條河道裏的兩股水,隻有誌向相同的‘同流’才能‘交流’,如果誌向想左,即便勉強‘同流’也隻能算是“合汙”。
蘇居安依舊一身樸素地混跡在打工者隊伍裏,在那裏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益臨縣最年輕的村主任的身份。
北鄉鎮的菜農們已經種了兩年的大鵬蔬菜,多多少少都有些積蓄,遇到百年不遇的天災,總不至於向蘇居安那樣沒了最起碼的生活保障,但是,吃一塹長一智,這些人再次版築土牆時便不約而同的采用了石砌地基的方法,水漲船高,西山的石材一時間身價竟然暴漲了五倍,這也從另一個側麵看出了北鄉鎮大棚蔬菜的火熱程度。
蘇居安看在眼裏,心中突然增添了一抹隱憂,這麼多人一門心思地種黃瓜、西紅柿,將來的銷路在那裏?
玉美這些日子可謂整個北鄉鎮最幸福的姑娘了。親愛的居安哥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工,並且他們的戀愛還得到了爸爸的默許,這讓曾經極力反對這門親事的媽媽一時有些心灰意懶,‘個人的爆仗個人放,’想聽響的是你,傷了手也是你活該。
龍山鎮代書記常有功這些日子也一直為蘇居安的菜棚犯愁,畢竟這是南鄉村脫貧致富的希望,犧牲了一季的莊稼,如果今冬再掙不到錢,鄉親們怎麼還能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