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長老又是一言,“就算你今日身為主神,我等不是你的對手,但你既然曾是我張家的少主,那就明白,張家的尊嚴,決不允許任何人踐踏。”
低頭假意整理衣袖,而後對著十四位長老行了個躬禮,“那就請諸位長輩行個方便,將乾坤畫軸借我一用。”
“張家沒有此物,你不。。。啊——”
十四長老還沒說完,就被一招打落,瞧也不瞧一眼,張珺涵盯著大長老,“那祠堂之上,束之高閣的是什麼?”
張珺涵被罰張家祠堂麵壁百年,這十四位長老又是張氏一族的族老,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自然無法辯駁。
大長老也知曉他的堅持,“少主今日若執意如此,那不如先拿我們祭奠張家先祖。”
“大長老何必為難我?”
“不是為難,少主,張家第三條家規,身為張家之主,張家受辱時必然首當其衝,和家族一起受辱,可張家榮耀時,反省自躬,家主要做的絕不止是讓張家榮耀,更是要在所有人步入差錯的時候,主動站出來承擔和背負一切!您拚盡全力維護的張家榮耀,如今,您要親手撕碎嗎?”
張家的榮耀,曾身為世家少主的張珺涵,又怎會不知曉,但他身上的疑雲,似乎除了乾坤畫軸,也無法堪破,又是一禮,而後,雲淡風輕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張家宗祠,今日我闖定了。”
暗夜隱藏的汙穢終會被黎明所堪破,無論結局是否如你所料,它的到來,不會停歇。
第二日清晨,幽冥山一花五葉內。
看著到手的乾坤畫軸,張珺涵一直不敢觸碰,直到張翊涵的到來,這才打破這份寧靜。
“兄長既然來了,為何不肯現身?”一夜未眠,聲音略帶嘶啞。
“張家少主,父親知道嗎?”沒有回答,卻是質問,隻是同樣一夜未眠,這份憔悴不輸給張珺涵。
張珺涵不答,將乾坤畫軸置於一邊,別有興致的焚香烹茶,待到麵前的兩杯茶盞之中都添好水,這才回答,“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是嗎?”泛白的指骨握住燙手的茶盞,杯口與掌心接觸地方已然翻紅,亦是不肯放開。
張珺涵掃了一眼,而後用靈力將茶盞冷卻下來,“兄長,茶盞太燙,不宜握著。”三指拈起茶盞品茗,而後才來了一句,“這是我們的選擇。”
“你們的選擇,你們的選擇便是父親唯一的孩子,被逐出家門嗎?”
茶盞中的水輕微晃動,張珺涵將它置於桌麵,輕輕一笑,“這個位置,本就是兄長的,我和父親鳩占鵲巢,太久了。”
“你們想讓我坐上這個位置,為什麼不問我,是否願意?”
“這世間的種種,從來都是事與願違,何況,張家本就是世家,禮崩樂壞自然不妥,如今的局麵,不過是撥亂反正。”
“砰”,上好的青瓷冰裂紋茶盞應聲而碎,“好一個禮崩樂壞,撥亂反正,張家家主,向來賢者居之,何時按照世家規矩立嫡立長?張珺涵,張家在你眼裏算什麼?我算什麼?你可有在乎過父親與母親?”
透過香爐淡淡升起的煙略過一眼碎片,張珺涵端起茶盞一飲而盡,笑著說道,“兄長如今還肯認我,張家今日還允我姓張,我也不算虧。更何況,這是我們的選擇,兄長無需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