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詭辯(1 / 2)

張珺涵再醒來,天已經大亮,發覺自己處在營帳之中,就也猜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三日來,他一直在馮逸城內,馮逸城二十七處火係陣法,陣法之下暗含的鈉元素與毒,是由他所為,馮逸城城牆與城門的陣法,也是由他所為,上空與地麵的結界,更是他借用桃花扇的主神力所為。

他本就是乾元境的高手,坼浮之上,乾坤境便已是少有,而乾元境更是化神的初始,故而更為罕見。他手中又有上古主神器桃花扇,所以這場屠城,避無可避之下,他便直接動了手,可偏偏,在點火之時,高珞淵出現了,而後發生了什麼,他雖未看見,卻也明白。

高珞淵跪在主帥營帳之外請罪,梁家如今依附雲霄,為搶生機,梁城主早已將此事上書雲帝,張珺涵清醒之後,也同樣遞了一封奏折,待一切完畢之後,與營帳之外的高珞淵對視一眼,直接去了馮逸城,這裏如今早已是斷壁殘垣,生靈塗炭之景。

馮逸城門口,看著城牆如今被染成暗紫色,張珺涵跪下叩首,三下,每一下,都是千鈞之勢,似乎如此,才能減輕他的愧疚與罪孽吧。三下之後,他並未起身,反而說道,“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高珞淵,大概就是這幅場景吧。”

高珞淵現身,“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高珞淵,這個問題,不像是你能問出的。”

高珞淵也跪在地上叩首三次,張珺涵看向他,二人相顧無言,誰也不知該說什麼,沉默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隨後,高珞淵拿出血玉簫,吹奏了一曲往生咒,似是安撫死者亡靈,又或許是安撫他們二人。

日暮西山,二人方才起身,張珺涵盯著他,“你為什麼要出手?”

“珺涵,我說過,若真到那一步,我會陪著你。”

一拳打到高珞淵那張俊美無雙的容顏之上,不過片刻功夫,高珞淵的嘴角之上便浮現出淤青,“高珞淵,你就是個瘋子,這種罪孽,我一個人還不夠嗎,為了那條破規矩,你早晚把自己作進深淵。”

高珞淵扯了扯嘴角,與張珺涵的盛怒不同,他平淡到一切似乎從未發生,輕聲出言,“少主,屠城的人是我。”

“哈哈哈哈哈。。。。。。高少主以為自己很偉大嗎?屠城,你想過朝堂悠悠之口,陛下怒火嗎?你想過天下人會怎麼評判你嗎?”

“那你動手時,你想過嗎?若易地而處,你會怎麼做?”

四目相對,張珺涵低頭避開他銳利的目光,他不言,他動手之時,他便想過,有些事情他再也逃不開,若易地而處,他大概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高珞淵又說道,“你也想過,珺涵,你也知道,屠城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藏匿之下,這個千古罵名,你逃不掉,你的心中亦是放不下,流於心緒之外的坦然,你還想如何自處那既然如此,我動手不比你動手更為容易一些嗎?”

有些道理,高珞淵清楚,他不敢挑明,張珺涵更是清楚,他不能承認,可就因為如此,所以更加氣惱與自責。

雲京朝堂,梁城主與張珺涵的奏章同時出現在雲帝眼前,不過一個重點在於馮逸城被屠,另一個重點在於,馮逸城為何被屠。而這兩封奏折,雲帝都秘而不宣,隻等張珺涵與高珞淵歸來在朝堂之上宣讀。

張珺涵與高珞淵歸來之後,本應一起去皇宮複命,卻被攔下,隻待三日後朝堂再說。

這三日來,二人明知會被攔下,還是數次求見陛下,而陛下卻意外傳召了姬家少主姬衡。這幾日,二人雖是時常見麵,卻一直是無話可說的狀態,二人皆未回幽冥山,張珺涵回了張家,高珞淵也回了高家。

三日間,雲京世家之中突然多了三股流言,一道流言是說,屠城乃是張珺涵暗中指使高珞淵所為,但很快,卻因二人求見陛下不得,傳出另外兩道流言,而這兩道流言雖說都是屠城乃是受雲帝暗中指使,但兩道流言的涉及的人物,卻大不相同,一道流言傳出雲帝暗中指使張珺涵屠城,而另一道流言則是,越過主帥,讓高珞淵在不得已的時候,火燒馮逸城,三股流言在短短三日,席卷了雲京。

而恰逢此時,張珺涵臨行前向雲帝討的特旨,也被人提及。

勤政殿內,雲帝再一次看到手中的兩道奏章,又聽到姬衡關於流言的言論,在姬衡離開之後,臉色暗沉,讓人難窺其意。

含元殿,朝堂之上。雖是奈落城的少主,見雲帝可不下跪的張珺涵卻時刻謹記,何為功高震主,故而見雲帝之時,他隻是臣子,亦隻能是臣子。被點名之後,二人下跪行禮,“臣張珺涵(高珞淵)拜見陛下。”

雲帝隻是坐在高位上看著殿中跪得挺直的兩位沉默許久,不見什麼動作卻也不讓二人起身,上位者自有的威壓在二人周邊旋繞,殿中香爐內一炷沉水香即將燃盡的時候,方才聽得高位人出言,語氣沉沉,“張珺涵,屠城馮逸,禦下不嚴,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