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珺涵扶額,“高少主,您的穩重呢?”
高珞淵看著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直接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隨後道,“被某人氣沒了。”
如此無賴的回答,倒顯得張珺涵無理取鬧了,也就不搭理他,臉上掛著溫潤的笑容直接攆人,“高少主,你的房間在對麵,酒菜已經送到,請。”
不為所動,高珞淵笑著看他,“就我一個人吃嗎?”
褪去外袍,張珺涵冷冷的說道,“我沒有吃東西的習慣。”
“那喝酒呢?”
張珺涵有些不耐煩道,“高珞淵,你到底想幹什麼?”
高珞淵也切入正題,“陛下那日留你,為何?”
略微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明知故問。”
高珞淵忽略掉他的陰陽怪氣,問道,“你會養蠱嗎?”
愣了一下,也明白他的心思,“若那蠱真的有用,師父這麼些年,也不至於淪為主神末流,別說母親和義父,就算在父親手下,師父也走不過十招。這樣的修為,有何意思?”
“你不在意,難保天下不會在意。就算是末流,也是主神。”
忽略掉他言語中的擔憂,張珺涵重新給自己倒了杯茶,輕嘬一口,笑的輕快,“天下若得其法,我自然阻止不了。”
這句話,讓高珞淵大為震驚,燦若星辰的眼中染上了薄怒,盯著他問道,“張珺涵,你是想以死明誌嗎?”
對峙之下,他的眼神過於熾熱,逼的張珺涵隻能躲開,盯著手中的茶杯說道,“辦法雖蠢,但卻好用。”
高珞淵手中的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你。。。不可以。”
眼神掃過那碎瓷片與上麵沾染的血跡,張珺涵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說,“有何不可?”
看著他的無關緊要,高珞淵更為憤怒,“你倒真是什麼也敢算計啊。”
“我算計什麼了?”
這樣的回答之下,高珞淵咬牙說道,“張珺涵,你還真是這三方勢力的好少主。”
張珺涵心中略微慌亂,可突然想起雲先生的話語,決意不能理會他的憤怒,坦然說道,“過獎了。”
他的姿態,讓高珞淵知道他主意已定,也無法勸阻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說道,委屈道,“珺涵,受傷了。”
“疼嗎?”
“疼。”
“疼就對了。”
“這就不管我了?”
“你需要我管嗎?”
說罷,張珺涵起身去找藥箱,他空間之中雖有很多藥粉,可能剔除碎瓷片的小刀和鑷子等工具卻是沒有,待他再回來之時,茶桌旁早就沒有高珞淵的身影。
躺在床上高珞淵看著手捧藥箱的張珺涵,笑著說道,“我就說,我的少主怎麼會不管我。”
歎了一口氣,說道,“伸手。”
替他處理了手上的傷口,又用光係靈力助他恢複傷口,剛起身準備收回藥箱,就被高珞淵拉住袖口,“換個辦法吧,生死令可保你的安危,無需在此浪費。”
張珺涵重新坐了下來,鄭重說道,“高珞淵,從我打算屠城開始,生死令就保不住,你已經盡力了。”
“還不夠,一定有別的辦法。”
看著他失了神采,張珺涵喊道,“高珞淵,”待他恢複理智,接著說道,“生死令乃是四位主神所下,隻有如此,才能讓陛下真的相信,‘骨誘’與曲徑通幽無關,奈落城,張家更是不知其為何物。隻有陛下相信,那坼浮才不會因‘骨誘’再起事端,才能徹底解決這三方困境。”
“曆來張家隻忠於帝王,所以曆屆帝王都十分信賴張家,可如今的陛下對張家如此忌憚,看來,當今陛下,似乎有些隱情啊。”
高珞淵恢複的灑脫讓張珺涵也染了隨性,“那又如何?如今,他才是雲霄的帝王。”
“珺涵,張家與皇族究竟有何關係?有何交易?”
“不知,我看到的家族日誌上麵隻寫了張家家規,不涉黨爭,忠於帝王。但究竟為何,我也曾打探過,卻還是不知真正的緣由,隻是大概知道,這是先祖與雲霄開國帝王的約定。”
“那你家先祖就沒給你們留後路?”
“高珞淵,知道太多,會早死的。”
張珺涵的威脅,在高珞淵眼中,更像是負氣之舉,“禍害遺千年,我這禍害八萬。。。還怕什麼?”高珞淵突然轉口,戲謔道,“何況,我的少主,你舍得我死嗎?”
“你死了,我這第一世家公子的位置,才坐的穩。”
“口是心非。”
“花言巧語。”
高珞淵又轉回話題,“張家先祖留了,隻是這條後路,是李代桃僵,對嗎?”
張珺涵盯著他,半晌才回了一句,“是。”
“這條後路,不是張家先祖所留,而是開國帝王留的,張家先祖並不希望你們踏上這條路,對嗎?”
若非家族日誌隻在父親手裏有一本,張珺涵真的懷疑他看過,靠在椅子上,看著他,道,“高珞淵,你到底是誰?這世上還有你不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