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屬於他人的書,也是屬於他人的故事。
許苛手中的紙忽然閃爍出一道金光,將他吸了進去。
他茫然地跌進了這個看似是一紙荒唐言的幻境裏。
一個聲音滄桑道:
“聽聽我的故事吧……”
“我聽說鬱孤又寫了新的話本子,好想去看看啊。”十二三的少女拉著稍大一點少年的袖子道。
“噓,你小聲一些,別把他招來了,不然我們又要倒黴了。”少年給少女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道。
少女不依不饒,“可我真的想去看嘛。”
少年教訓道:“你知道他為什麼被長輩取名‘鬱孤’嗎?”
少女:“我知道啊,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師克友啊。”
少年搖了搖頭,“我聽人說,他的長輩給他取這個名字還有一層別的意思,
——那就是希望他鬱鬱寡歡,孤獨終老,不要去禍害任何人。
連他最親近的長輩都對他避如蛇蠍了,你還趕著往上湊?”
……
鬱孤抱著新書從他們麵前經過時,卻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但就在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他自嘲地將手裏的新書燒成了灰燼。
嗬,
好一個鬱鬱寡歡,孤獨終老。
之後的三百年裏,仿佛真就詮釋了他“天煞孤星”這四個字。
宗門內弟子連年銳減,宗門管轄下的凡塵界也是天災人禍。
“災星,簡直就是災星。”在又一個弟子失蹤後,他的師尊紅著眼,氣得拍案而起,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
如果不是因為他真的天資絕佳,他絲毫不懷疑他的師尊會當場掐死他。
三百一十五歲那年,他剛剛晉入元嬰期不久,便背著自己的劍獨自下山斬妖除魔。
適逢屍潮,不化骨吃人不吐骨頭,旱魃降世掀起連年大旱。
本該是法修的他,在數不盡的殺戮中硬生生將自己逼成了劍修,人們甚至還因此送了他一個外號——“孤煞劍”。
心底的柔軟在一次次殺戮中漸漸消失殆盡,嗜血的本性慢慢顯露出來,終於在一次險些誤殺凡人之後,他明白不能再這麼下去。
三百二十二歲那年,他煉出了一具分"身,給他取了個名字叫“鬱歡”,鬱歡性格溫吞柔軟,愛哭愛笑,甚至還愛看他寫的話本。
他孤,他寡,沒有人願意接近他。
他隻能以另一個自己警醒自己的方式來挽救自己。
而鬱歡也確實做到了,每當他在殺戮之後,情緒不穩定之時,都能將他從失去理智的邊緣拉回來。
漸漸地,鬱孤也不再將鬱歡當作分"身來看待了,而是將他當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獨立的人。
再往後,
就是鬱孤一發不可收拾地想要索取,想要占有。
他清楚地知道,
自己這個“天煞孤星”已經愛上了另一個有血有肉的自己。
許苛走馬觀花地看完這一切,心中頓生惆悵。
半空中一道聲音傳來,
“幫我,好嗎?”
許苛知道這是故事的其中一個主人公,鬱孤。
秦念不鹹不淡地掃了半空中的殘影一眼。
鬱孤接收到他的視線,微微一怔,而後又誠懇道:“你放心,我沒有惡意。”
鬱孤:“我這裏有三本絕品的防禦類功法,若是你們肯幫忙,我便將它們全部送給你們。”
秦念沉吟了一下,淡淡道:“什麼功法?”
鬱孤:“兩本天級,一本地級。”
玄幽大陸中,將功法劃為了“天地玄黃”四個等級,其中“玄黃”兩個等級的功法在大陸中最為流通,而“地”級以上的功法就隻有在一些大宗門裏或者頂尖宗門裏才能看見了。
許苛之前學習的《九源心法》和《九源劍訣》就是地級功法,而九極給他的《諸天》則是天級。
劍修在攻擊上占有絕對優勢,但是在防禦上卻稍稍顯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時候一本好的防禦類功法就大大發揮了它的作用。
許苛看了看鬱孤,又望著秦念道:“秦師弟覺得怎麼樣?”
秦念:“可以幫忙。”
“你們隻需要將我們帶出去就可以了。”鬱孤望向秦念道。
說是找他們幫忙,卻獨獨隻望著秦念。
秦念取出一枚不知名儲物袋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