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李太儀這輩子都會將這種東西壓製在身體裏,不會去動它半分。
“水中撈月”的魔障,帶來更多的是詛咒。
幾乎沒有人知道,李太儀除了佩劍之外,還有另一件本命武器,那件獨屬於太白後人的本命靈武——幽冥焰
幽冥焰,是李太儀體內的太白血脈所化,霸道的地獄之火,是曆代太白後人因業障在地獄受苦而帶來的產物。
身下的皚皚白雪被大片大片的血漬浸染得通紅,昭示著醜惡殺戮的罪證。
李太儀舔了舔被血汙弄髒的手指,蹲下身來,甚至……將它伸向了許天機的咽喉處……
等等,他是……?
很喜歡的人嗎?
好想要他的血啊!
不不不,不行,我不能這樣做?
我不能動他!!
停下來,快停下來!!!
……
“哐”的一聲悶響。
李太儀竟是將手掌重重拍向了自己的頭頂。
風雪寂靜……
李太儀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時辰過後。
此刻,斜陽日暮。
“大白……”他膽顫心驚地喚著不遠處的人。
而後飛奔過去,顫著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氣息很微弱,微弱得就像這漫天大雪中的一片,隨時都有可能融化碎掉一般。
許天機本就身受重傷,強行催動靈力後又被他晾了幾個時辰,此刻就像個瓷娃娃般躺在雪地裏,仿佛一碰就碎。
真冷。
大白的身上真冷。
李太儀趕緊脫了身上的道袍裹在他身上。
“大白,別睡,別睡!!!”他吼著,抱起許天機就往山洞的方向飛奔而去。
山洞內。
意外有個人。
“你是誰?”李太儀心中警鈴大作,望著麵前的少女道。
少女生得眉清目秀,靈氣逼人,身上穿一件紫白相間的苗族花袖百皺裙,頸上配一根流蘇鈴鐺銀項圈,頭上卻沒有戴苗族特有的銀花冠,隻草草綁了左右兩束耳發,勾於腦後係在一起,將剩餘的頭發隨意披散著。
“大哥!”阿萊驚慌地喚著,沒有理會李太儀,而是一把將手探向了他抱著的許天機。
李太儀不清楚她是誰,不敢讓她碰,便喝了一句:
“住手,不準碰他。”,說著就抱著許天機後退了一步。
救人要緊,阿萊不欲與他多說,抬手丟了個法術將他錮住,扔在山洞的角落裏。
“你不準碰他,你到底是誰?”李太儀還在一旁掙紮。
阿萊被吵得煩了,幹脆下了個噤聲咒。
苗疆有白巫術“氣血”可以治病救人,使人在短時間內恢複氣血精力,但使用這種巫術有一個關鍵
——需要找一個與被施救人血分相合的人為其送血。
阿萊試了試自己的血,發現不行後,果斷割了李太儀的手掌。
將李太儀的血也試了試,確定李太儀的血與她大哥的相合後,她鬆了一口氣。
鮮血“啪嗒啪嗒”滴在碗裏,阿萊道:
“你的血與我大哥的血相合,今日取你的血救他,日後必定報還給你。”
這個人是要救大白?
李太儀停止了掙紮,安靜地任由她取血。
阿萊邊取邊道:“我大哥他是靈蓮族的大祭司,我是他的義妹,靈蓮族聖女,日後若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來苗疆最北的蓮境找我們便是。”
靈蓮?原來大白他不是人嗎?
“唔。”李太儀掙紮著想要發聲。
阿萊給他解了噤聲咒。
李太儀:“……你說你跟大白都是靈蓮?”
阿萊疑惑道:“大白?”
李太儀:“就是你大哥。”
這個人竟敢給他大哥取這樣的名字?
阿萊略有不滿道:“我大哥名喚‘許天機’,我名喚‘阿萊’,都是靈蓮族族人。”
……
渡了李太儀的血後,許天機的臉色明顯好轉許多,見差不多了,阿萊替李太儀包紮了手掌,並往他嘴裏塞了一枚丹藥道:
“你失血過多,好好休息,不要大動。”
李太儀強撐著,頭暈目眩地點了點頭。
“我再去看看大哥的傷勢。”阿萊說著,便不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