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儀曾道他與大白情深,
也說緣淺。
深的是,那一句“我鍾於你,一瞥是驚鴻,芳華亂浮生。”的承諾。
淺的卻是,到死都要履行承諾的落幕……
*
那天。
氣氛沉悶壓抑,周圍刀光熠熠,風擦過樹葉的聲音落在耳邊格外清晰。
“萬十年,你要我的命,來拿便是,他們是無辜的。”盡管修為全失,許天機還是將李太儀和許苛護在身後,冷冷道。
萬十年不屑地笑了,笑容陰狠而毒惡,“許天機,你如今廢人一個,還想護著他們,當真——可笑!”
許天機目光凜冽地望著萬十年,寒芒點點,殺機四起,隻聽其狠辣道:
“即便修為全失,你怎麼就知道——我殺不了你?”
若敢動他的妻兒,他即便是拚著不入輪回,也要拉他們同歸於盡。
萬十年雖有所忌憚,但仍是鐵了心想要他的命,不殺他勢不罷休,
“我知道你們祭司一脈秘法良多,但今天,你即便使出渾身解數,也插翅難逃!!”
許天機低冷道:“你們大可以試試。”
“大白,我來吧!”李太儀忽然疲憊著阻止他道。
他了解他,不願看他自損八百,傷敵一千。
再怎麼躲,這些人還是找來了,既然如此,那就一次性清理幹淨吧!
“既是你們不肯放過我們,那就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了。
大白,你帶著苛兒找個沒人的地方躲一躲。”
他怕他發起狂來,連他們也傷了。
許天機沉默良久……
李太儀安撫道:“你放心,就這一次,不會有事的。”
“那你小心一些。”許天機終於妥協了。
……
幽冥焰散落了一地,雄雄的地獄之火欲將麵前的人焚成齏塵。
“太白後人,你居然是太白後人!!”萬十年瞳孔驟縮,一張老臉駭得鐵青,不可置信道。
李太儀把玩著手裏的黑炎,冷漠的目光看牲畜一般地看向了萬十年等人。
曈孔裏是深不見底的偏執,不帶一絲正常人該有的情感。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血濺了三尺。
眾人在黑炎的牽引下,一個接一個慘叫著被擰斷了脖子。
而後被絞斷的身體倒在腳下的火光裏,瞬間湮滅成飛灰。
“哢嚓哢嚓”,終於輪到了萬十年。
“不可能,即便你是太白後人,也不可能在修為全失的情況下,殺我們這麼多人。”萬十年驚駭道。
這個人的實力,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李太儀的“幽冥焰”即便在太白靈武中,也是個極其特殊的存在,獨一無二的地獄之火,巔峰時毀天滅地。
破風聲傳來……
李太儀一把掐住了萬十年的脖子,將他按在了就近的一根樹幹上。
“唔唔……”萬十年吃痛,掙紮著發出難耐的痛呼。
李太儀手上用力,欲將他活活掐死。
下一刻,卻見一條金蠶蠱爬上了李太儀的脖子。
“哐當”一聲。
李太儀吃痛,被迫放開了萬十年。
腦袋劇痛,這條蠱居然鑽進了他的腦子,在啃食他的腦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太儀抱頭痛呼。
地上的萬十年陰笑一聲,知道時機已到,當即化出了一柄短刃。
“太儀!!”許天機一聲驚呼,不管不顧地衝上前去。
……
短刃插進後背,許天機將李太儀護在了身下。
緊接著,又是一陣劇痛,他的目光緩緩向下,
——竟是發狂的李太儀用手貫穿了他的胸口,血肉模糊。
“噗”
鮮血濺落在李太儀臉上。
沉默……
之後許天機顫著手掌緩緩摸上了李太儀的頭發,留戀道:
“太儀,我的……太儀啊……”
太多情深,
隻道來不及……
*
藏身的屋子後麵有一小片蓮池,許天機親自種的。
池子裏的蓮花謝了,寂寥蕭索。
……
李太儀瘋了。
他日複一日地將一碟“開水白菜”倒進蓮池裏,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