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苛被人扔在了一張寬闊華麗的錦床上,帷幔層層疊疊,飄飄忽忽,說不出的曖昧。
既然師弟已找到,沈清綰自然要他履行承諾了。
眼看著沈清綰就要壓下來,許苛喝道:
“慢著。”
沈清綰頓住了身形,“嗯?”
許苛望著他,商量道:“我……想在上麵。”
沈清綰揶揄道:“你不是自宮了嗎?”
“這……說來話長,總之能讓我在上麵嗎?”許苛答非所問。
沈清綰漫不經心地笑著,“可以哦,小道長。”
聞此,許苛翻身而上。
下一刻,趁他不注意,反手抄起了床頭櫃上的一個花瓶,帶上了靈力。
“啪”
沈清綰一個不察,腦袋悶痛,但鬼主畢竟是鬼主,這點小傷小痛還是奈何不了他的。
“小道長,你真有意思。”沈清綰看著床上的碎瓷片,陰惻惻地低眸,說著就撿起了其中一塊擦著他的臉蜿蜒到脖子,嚇唬他道:
“不聽話,就先奸後殺。”
無恥險惡之徒!!
“師尊!”許苛下意識就喚道。
沈清綰冷哼一聲,“叫誰都沒用!”
……
然而就在下一刻,床塌了,許苛落入一個清冷的懷抱,他嗅著近在咫尺的冰雪冷香,欣喜抬頭,
“師尊。”
九極垂眸看了他一眼,三分肅然。
許苛明白,這種眼神代表……
師尊動怒了。
……
*
沈清綰所在的“春風院”一夜之間全塌了,為此他不得不背負了巨額債務,原因是開這間青樓的鬼主另有其人,他不過幫忙打理而已。
看著眼下的這片廢墟焦土,他估量了一番,很好,至少又得賣個二三百年的身,再當個二三百年的“舞姬”了。
“媽的,九極。”他破口大罵道。
*
淩霜峰,九極的竹舍裏。
許苛和周深雙雙跪在九極麵前,一言不發。
九極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們,淡淡問道:
“知錯了?”
許苛和周深將頭埋得很低,聽到問話,異口同聲道:“徒兒知錯。”
聞此,在一旁當工具人的羅一玄和稀泥道:
“師叔,兩個師弟也是年紀小不懂事,念在他們初犯,我看這次……要不就算了?”
九極瞥了他一眼,沉聲道:“既然掌教不欲按門規處置,那本座的徒弟就由本座自己來罰了。”
羅一玄:“……”
這工具人當得可真實在。
九極的目光落在許苛身上,“許苛,身為我淩霜峰大弟子,無視宗門禁令,私自下山出入煙花之地,不能起到表率作用。”
“當領何罰?”
羅一玄答道:“九源劍宗,凡私自出入‘春風院’者,應罰‘寒冰煉獄’三個……”
話未完,卻聽九極對著許苛厲聲打斷道:
“去‘寒冰煉獄’好好反省三天,不罰不長記性。”
好吧。
羅一玄很識相地閉了嘴。
“周深,你和你師兄同去。”九極又轉頭安排周深道。
……
*
二人被罰了“寒冰煉獄”三天。
寒冰煉獄內朔風割麵,十裏冰封,狂暴的冰屬性靈力比之淩霜峰上不知強了多少倍。
許苛是變異的冰靈根,靠著靈根的天賦,尚能忍耐一二。
但周深就不同了,他雖然是滿水的天靈根,但靈根並沒有變過異,在淩霜峰上或許能遊刃有餘,但在這裏,忍耐起來就有些艱難了。
“師兄,我餓。”周深靠在許苛腿上,有氣無力地喚道。
他是築基中期,修為比許苛低了一個大境界,又不耐寒,在這“寒冰煉獄”裏靈力流失得快,竟生出一股饑餓感來。
“先忍忍吧,師兄這兒也沒吃的,三天就好。”許苛雖然疼惜他,但也隻能安慰道。
……
不知道是不是餓傻了,周深竟然化出了他的琵琶來彈。
“師弟,你這個時候還彈什麼琵琶?”許苛不解道。
周深歎了口氣,無奈道:“找點事情做,說不定就能忘了餓。”
許苛頷首,覺得有點道理。
琵琶聲回蕩在整個冰原,周深還餓不餓他不知道,隻知道麵前被周深彈來一個大剌剌的人,
——餘薄言
“餘薄言,我屬實不敢想象,你連九源的‘寒冰煉獄’都敢偷著翻進來了。”許苛鎖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