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這個虛魂是你妹妹紅纓!”這個跟了自己許久的虛魂居然是紅纓,白泠甚是驚訝,這機緣也太過於巧合了。
“紅纓,你怎麼淪落的如此可憐……”黑颺問紅纓,紅纓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就一直在那枯敗的蓮池邊,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在那裏的,我見他怪可憐的,就用招魂鈴收了她。”
黑颺身受重傷,仙力耗損嚴重,但是還是用盡力氣,渡了一點仙氣給紅纓。紅纓收到仙力後的身型漸漸清晰,意識回來,眼睛能看,也能說話了。
“哥哥……”紅纓開口叫黑颺。
“紅纓!”終於見到妹妹再次開口叫自己哥哥,黑颺也是激動不已。
“哥哥!”紅纓撲到黑颺身上,痛哭起來。
“哥哥無能,沒有能保護你。”
紅纓搖了搖頭,卻發現了黑颺一身的傷。“哥哥,你怎麼受傷了!誰給你上這麼重的刑,是黃宸帝君嗎?”
白泠聽到黃宸帝君這個陌生的名字,為什麼黑颺從未跟他提起這個人,叫帝君,黑颺剛才說的他身上是天界的刑具,難不成這個黃宸是天界特別厲害的神仙嗎?黑颺真的是天界的神君嗎?白泠心裏一堆的問號。
“我沒事兒,我能再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真的沒有遺憾了。”黑颺趕緊安慰起自己的妹妹,但是紅纓看著黑颺時眼角餘光卻瞟到了白泠,她眼神驚訝,但是馬上又欣喜若狂。
“流清哥!清流哥你還活著太好了!”紅纓欣喜地看著白泠。
“他不是流清。”黑颺趕緊跟紅纓解釋。
“不是?他,他明明……”目光看向地上的流光劍。“而且流光劍也在,怎麼會不是!”
紅纓輕輕飄至流光劍旁,拾起流光劍拿到了白泠麵前。
“流清哥哥的流光劍,快收好。”
“流清?”白泠疑惑地看了看她,又是一個他沒聽過陌生的名字,他把目光投向黑颺,試圖從黑颺那裏獲得一些答案。
黑颺見狀施了昏迷咒,紅纓瞬間昏迷,手中的流光劍也掉了,黑颺隨後把紅纓推入白泠的招魂鈴中。
“白泠,她雖然就剩下一縷虛魂,沒有什麼用處,但是我也希望你活著一天就能護她一天。”黑颺跟白泠說著自己最後的心願。
“颺哥,她是你妹妹,我定然是會全心全意照料的,這點你放心。但是她剛剛說的流清到底是誰啊?我跟他長的很像嗎?”白泠不解的問黑颺。
“流清他……”黑颺麵露難色,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幾道天雷劈過,霹靂列缺,烏雲密布,大地如地震般顫動,永夏宮房頂的琉璃瓦都被掀飛起來。
“颺哥!”黑颺吃力的靠在琉璃瓦上,白泠趕緊去扶他,兩個人依偎在屋頂等著震動過去。
“天界來人了,白泠,你快走吧……”黑颺推著白泠,讓他趕緊離開。
“天界?他們要抓你回去嗎?我不走!誰也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奪走!我不會再讓你回去的,我不知道你在天界經曆了什麼,但是我知道你回去定是會死的!”白泠抱著黑颺怎麼都不肯離開。
“這是真的天譴要來了嗎?”許久沒有開口的晁旬看著這詭異的天象說起了話。
“你閉嘴!”白泠本就煩亂的緊,被晁旬這麼一說更是焦慮起來,對著晁旬就是一聲怒吼。
晁旬並沒有理會白泠,而是在震動中艱難的爬到流光劍前,拿起了流光劍。白泠見他拿起流光劍,以為他要反抗,手執神宿迅速把黑颺護在身後。但是晁旬拿起劍,並沒有向白泠走去,而是走向了反方向的殷離。晁旬用流光劍挑斷了鎖魂繩,殷離的一縷魂魄飄蕩在空中。晁旬走到這縷魂的身後,輕輕地環住他,在他耳邊說道。
“阿離,謝謝你還留下一縷魂給我,我現在就帶著你剩下的這一縷魂,去尋我們的來世,無論來世你托生成何等模樣,我都不會再放開你。”
晁旬語畢,揮起流光劍就刺向了自己,流光劍穿透了殷離的魂魄,也刺穿了晁旬的身體,殷離的魂魄在晁旬的懷抱中消失,晁旬自己也從這碎石橫飛的宮殿上跌落到了火海中,一生被困在這宮城裏的景和帝晁旬,最終也死在了這金鑾殿前。
景和三十一年三月三十夜,景和帝晁旬駕崩。
晁旬就這樣死了,白泠還沒從晁旬的死中緩過神來,就見大雨傾盆而至,天空中突然一群天兵踏雲落下。
“你們是誰!”白泠看著這群神仙,眼睛裏難得地出現了慌亂的神色,但是還是把黑颺緊緊的護在身後。
“這,這不是流清星君……”領頭的武神玄策天君說道。
“他不是。”黑颺趕緊否認,白泠看著他,
“難道他是當年那個小百……”玄策突然想起了什麼,就在他打算說出自己的猜測時,被黑颺打斷了。
“他現在是凡人,你們不能殺他,亂殺凡人是違反天條的。”
玄策見此,也是深深歎了口氣,小聲嘟囔了一句“造孽啊……”無奈之下下了命令。
“你們幾個上去把那個凡人拉開!注意分寸,別把人傷了。”
幾個天兵聽了命令上前欲拉開白泠,白泠哪裏能任由他們就這麼抓住。
“你們別碰我!你們誰也別想把黑颺從我身邊帶走!”白泠手執神宿,起身跟幾個天兵戰在了一處。白泠雖在黑颺那裏學了本事,能除霍亂人間的鬼怪,但是他說到底也隻是一介凡人,□□凡胎的他,根本就不是這些真正仙風道骨的神仙的對手,更何況這些小天兵各個都是天界精挑細選的武將,沒有幾招,白泠就招架不住,很快就被他們鉗製住了。白泠被抓,再看向黑颺,黑颺已經被幾個天兵架起來準備帶走了。
“你們放開他!!!”白泠預感到,如果黑颺被帶走,他定是這一生都再也見不到他了,他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想要掙脫天兵的牽製,卻發現根本就是螳臂當車,隻能在大雨中徒勞地呐喊著。
燃燒在這宮城的熊熊大火,被這瓢潑大雨頃刻澆滅,空氣中全是燒焦腐敗的味道,就有如他此刻絕望的境遇。他跪在琉璃瓦上感受這漫天的大雨拍打在自己身上,他從出生就經曆了大起大落,生死麵前都不怕的他,這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就如那水中的浮遊,渺小的可怕。
“白泠……”黑颺疼惜地看著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做徒勞的反抗。
“哥……”白泠艱難地從嗓子眼中擠出了一個哥字。
“要幸福……”
黑颺看了白泠最後一眼,隨後偷偷地捏碎了藏在自己手裏的白泠的命柱,白泠因命柱被捏碎而暈倒在地。
幾個小天兵見白泠昏死過去,不明所以,麵麵相覷,自己也沒用力啊,難道這凡人這麼脆弱不能碰呢?可是這人剛才還挺能打的,看著不像是這麼脆弱的樣子啊?雖然別人沒有發現,但是領頭的玄策可是眼尖的瞄到了黑颺手裏小小的舉動,於是忍不住開口道。
“黑颺,你是真的瘋了,天界的責罰還不夠,你是想要陰曹地府都要尋來嗎?你這副身子現在哪裏還禁得起折騰,數罪並罰,怕是真的要削仙剁骨了。黃宸可是一心想要取你性命,你這又是何苦,值得嗎?”玄策不能理解黑颺。
“玄策,我本就是一心求死的,我們回去吧,別讓你為難。”黑颺心下決然也就自然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