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楞楞的站在那裏,四周都是他的氣息,清清淺淺淡淡的煙草味道。他其實是很少抽煙的,至少她很少看到。也或許他紳士,不當著她的麵抽而已。胡子也已經微微長出了渣,密密的,麻麻的,尖尖的,細細的,紮在脖子上癢到了極處,又麻到了極點。那感覺竟然是如此的熟悉,仿佛那段日子裏,他一醒來,總喜歡用這個方式叫她起床,帶著種說出的纏綿親昵。

他的話不停的回蕩在耳中,腦中“你贏了!”她贏了嗎?沒有!她從未想過與他有什麼結果,所以可以灑脫的分手。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贏他什麼?她一直覺得是場遊戲罷了!畢竟現代社會,所謂的男女關係,在一定程度上也隻是各取所需而已。而真正的男女朋友,愛情戰爭是永遠沒有贏家的,一般都是以慘烈局麵而收場的。持平議和的局麵便是婚姻,這是也是極少數人的幸運而已。要知道一個人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遇見對的人,那概率是微乎其微的。

他抱著她,從背後啃著她的脖子,當真是恨到了極點。從來沒有如此挫敗的經驗。自懂事以來,哪個不把他捧著,寵著的。自有了女人以來,燕瘦環肥,哪個不是唯他是從的。偏生遇到她,從不刻意討好,也不撒嬌使媚的。也從來沒有主動約過他,更沒有要求過他什麼!但他卻是著了她的道,吃她這一套,對她格外的留上了心,竟然會在不知不覺中陷了進入。

一陣天旋地轉,他已將她抱起,一步跨人了電梯,俯在她耳邊低低的道:“拿鑰匙出來開門!”聲音有絲壓抑和急迫。不,她不能再繼續了。她不能再讓他踏入她的屋子了,那如同再次踏入她的生活一樣,已是另一重天地了。他的影響力已經慢慢滲透了進來。她無法在繼續了!有些東西,不能多跨出一步的。或許隻是小小的一步,影響的卻是漫長的一生。他這麼多年下來,早就練了金剛不壞之身了。而她的小小道行,怕是連替他提鞋也是不配。沒有人會明知道前麵是火坑,還會不看一眼的一頭往下跳吧。

他從她僵硬的肢體語言中,已經明白感受到了她的拒絕。他庸懶的抬了一下頭看著她,笑了笑,語氣冷冷的卻又仿佛透著一種捉弄,說道:“默默,我是不介意在這裏表演的。若你也不介意話,不如我們就讓保安看一場免費電影!”

她的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他的出現對她來說太吃驚了,以至於她連電梯裏有監控也忘記了。天哪,那剛剛他們的一舉一動不全讓保安室的人看光了啊。從來都沒有碰到過如此糗的情況。忙掙紮著要下來。他卻哪裏肯放。電梯已經到達了她所在的樓層,因是半夜,所以已經沒有什麼人進出了,就這麼停著。她明白他的堅持,向來都知道。那種惟我獨尊的性子,怎麼會肯妥協半點。

就算現在讓他放她下來,保安室的人也早欣賞了好一段時間了。她真有種想撞牆的衝動。一回頭,他竟幸災樂禍似的,嘴角微微向上彎著,一幅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心裏頭又是火又是怒又是氣,握了拳頭就捶了上去:“你—你去死!”

他竟笑了出來,仿佛很舒服開心的樣子,一把將她抱出了電梯。她卻是越捶越火,心裏頭有股氣在亂竄,隻狠狠發泄出來:“你走開!給我走開-------”他就這麼抱著她,任她又鬧又捶又打的。隔了兩個多月,還能這麼緊緊抱著。那如蘭的氣息就這麼噴著,聞著幾乎就要醉了似的。

也不知道哪裏的住戶傳來了聲音:“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小夫妻吵架到被子裏去吵去!不要擾人清夢!”她越發不好意思了,也不捶了,隻恨恨的盯著他,那眼如琉璃浸水,一片盈盈。

他慢慢的,輕輕的,低低的俯了下去,想去親那泛著果凍色澤的唇畔。她心頭依舊有氣,又不甘,退了幾步,直到靠在了門上,退可退,撇過頭去,不想讓他得逞。他隻靜靜的看著她,伸出一隻手,將她的臉輕柔的移了過來,仿佛帶著萬千珍視,慢慢的親了上來,在唇上輾轉吸吮,溫柔纏綿卻又帶著絲絲的急迫,仿佛就要來不及似的,來不及細細品嚐,來不及慢慢回味--------

晚睡又縱欲過度的結果,自然是等到睜開眼睛已然是過了上班時間了。她趙子默是凡人,所以也是同一個下場。

搖晃著要爬去來梳洗,卻被他一把抱住:“已經晚了,索性不要去了。”她隻覺腰酸背疼的,一陣不甘心,用力朝肇事者一腳踹了過去:“都是你!”他微微吃痛,回手掐了她一下腰,隻覺得一片的光滑膩人:“謀殺啊!”她已掀了被子,溜下了床。

她一起身,總覺的是少了什麼似的,仿佛被子也不甚溫暖。拉了窗簾,外頭竟一片皚皚白雪,目所能及,當真是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出來已經是梳洗完畢了,速度竟極快。他向來知道她不喜歡化裝,平日裏隻禮節性的塗點唇彩,清清淡淡。不像他平時的鶯鶯燕燕,化個裝,換件衣服要兩三個小時。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拎了包就要往外衝。才到門口,已被他抱住了:“外頭下著大雪,不要去了!”她推了推他:“不要鬧了,工作總是要做的。”他以為每個人都像他這般出身,從未經曆風雨的,亦不知道工作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