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表現簡直像個居家男人,每日裏準時上下班。以前就算是同居,但大都是晚上極晚回來的,他自有圈子活動。但現在對她甚至有種曲意討好的味道,就算她每日裏冰著臉不理他,他也會有辦法待在身邊。有時候,僅僅是她在書房裏上網,他就在杯子裏倒好水,放在她手邊,一聲不響地在旁邊玩遊戲。也或者是她窩在沙發上看書,他就占據著另一角看資料。安靜,卻也有種說不出的親昵。

隔了一個多月,她才有鼓足勇氣,打了個電話給邢利鋒。約了地方碰個麵。她當時與他表明不合適後,他也很灑脫,還親自送她回了家。可能是掩飾的好,也仿佛是早已經知道是這種結果了一樣,很平靜。但她總是有種隱隱的內疚。

她因下班攔車子的關係,遲到了。推了門進去,遠遠的看到他坐在角落裏。雖然從來沒有真正牽涉到男女情愛,但總覺得有些尷尬。才走進,隻見邢利鋒已經看到她了,笑著舉手招呼她。

“幫你點了壺抹香奶茶。”“謝謝!”她坐了下來,看著他道:“最近怎麼樣?”他還是很直爽的模樣,仿佛過去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就這個樣子啊!公司的事情還是挺忙的,我考慮過一段時間,估計年後調去上海的分公司!”

“哦!為什麼?”她微微皺起了眉頭,江修仁還沒有收手嗎?邢利鋒笑了笑:“上海也不會比這裏差,且我過去的話,會全權負責那一塊,可能比在京裏要有發展!”聽於經理今天與他的意思,明確要把他調到上海作地區經理,那樣的話等於升職。而不是前一段時間內部傳的要把他調到深圳做銷售這一塊。頓了頓,方又道:“況且,上海離家裏比這裏近多了,回去的話也方便照顧父母。畢竟他們年紀也不小了。”她點了點頭。

或許他離開京城,往上海發展也不錯。看他神清氣爽的樣子,一點也無那日火鍋店愁緒滿腹的情況,心裏總算放心了不少。見他侃侃而談的,無一點尷尬的,她也輕鬆了起來:“其實上海很好,若有機會,我也想回那裏發展。”

正說話間,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從包裏取出一看,屏幕上不停的跳躍:“江修仁來電”。她按了接聽鍵,他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在哪裏?”現在越來越喜歡管她的行蹤了。她看了邢利鋒一眼,低聲道:“跟朋友一起吃飯!”“男的,女的?”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意思。她心裏不知為何,竟有點怒氣上了起來,冷冷的道:“與你何幹!”“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抬頭見邢利鋒正看著她,訕訕的笑了笑:“怎麼不吃菜?”邢利鋒微微呷了口酒,放了酒杯,道:“你們怎麼樣了?”她愕然,猛得抬了頭,吃驚的看著他。邢利鋒溫和的笑著,像一個大哥哥,笑容裏隻有包容,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其實我早已經知道了!你和江總-------”

她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一切,無論怎麼解釋,隻怕他以後再也不把她當朋友了。她急道:“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個樣子的!我和他隻是-------隻是------”他不會是以為她為了錢或者是其他而與他分手的吧?但就算是那樣的想法,她現在也沒有辦法解釋清楚了。

邢利鋒看著她,輕輕道:“子默,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她不解。他依舊緩緩的道:“不要把我想象的那麼好。其實我也隻是覺得我到了這個年紀,應該有個家庭了。身邊所有女孩子中,就你和我最談得來,且我們又是老鄉,無形中就比別人多一份好感和親切感。我並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在大學裏,也有過轟轟烈烈,不顧一切的時候,也會為一個女孩子在她宿舍樓下彈一夜的吉他,為她和別人打架,在圖書館幫她占座位,每天幫她買早飯-------”

原來每個人年輕的時候都經曆過的,就跟她在大學裏看到的一樣。可是那樣的形象,離他現在的樣子,真的差的很遠。她靜靜聽著。

邢利鋒點了根煙,吸了一口:“我以為會跟她一輩子走下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所以我畢業後,拚命地工作,別人五點下班,我基本做到七,八點。別人星期六,星期天休息,我就跑我們公司的工地,了解資料。為了能早點在這裏買套房子,早點與她結婚生孩子,有個自己的家。你看現在這麼多的人在京城,但他們是屬於沒有根的人,就像浮萍,在飄,沒有家所以沒有根。無論我再苦再累,也覺得甘之如飴。因為有她在我身邊,我覺得做什麼都是值得的----------”語氣漸漸苦澀了起來,他停了下來。